第六章

育西大学校足球队招募是一朵奇葩，因为很难招到各方面条件不错的队员，他们秉持着大范围撒网原则，坚信只要网撒得够多，就总能捕上一两条大鱼的。

比如卓牧。

体育课的时候，曾成说道：“我校一年一度的篮球赛和足球赛下个星期就要开始了，大家有没有报名啊？”

“已经在练了。”几名男生说道。

“哦？”曾成有些惊讶，“这么积极？”

“……报的是篮球。”

所有人哄堂大笑。

“挺好的哈哈哈，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好。”曾成也跟着笑，“不过有没有报名足球的？”

卓牧轻轻举起了手。

“哦，”曾成意味深长地看了卓牧一眼，不知在想什么。“好了，老规矩，先做拉伸，八百米后做半个小时全身性热身，今天我们学带球和传球。”

三组五十米冲刺跑之后，大家已经气喘吁吁了，曾成才宣布自由活动五分钟。

自由活动的时候，曾成叫住卓牧：“同学挺厉害的，看你长得白白嫩嫩的，别人都大喘气的，你倒还气定神闲。”

卓牧：“……”

白白嫩嫩？

曾成：“你是叫卓牧，对吧？”

卓牧：“是。”

曾成：“我听我们足球队的田云树说，你踢球挺嚣张的，是真的吗？”

卓牧：“我……”

“别紧张，”曾成拍了拍他肩膀，微笑着说道，“上次你脚受伤，晃两下就倒了，今天脚好了，就让我好好看看你到底有多嚣张吧！”

卓牧：“……我没紧张。我没嚣张。”

“嚣不嚣张，脚说了算。”曾成将脚边的球叩起，邪魅一笑，像只大号的狮子，在挑衅人。

卓牧本能地进入“应战”状态。

曾成脚内侧运球，完全将球控制着，卓牧出脚想打乱他的节奏，趁机抢球。

曾成似乎早就预见卓牧的动作，只见他脚背内侧轻轻一拨，球刚好从卓牧一侧越过，曾成则迅速上前，继续将球稳稳控住。

曾成笑道：“看来你防守也没比田云树好到哪里去嘛。”

卓牧：“……”

“行，冯秋说你是踢锋线的，过来吧。”

卓牧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跟着过去了。

曾成将球放在点球点，说：“咱们来最简单的，点球。”

卓牧：“……哦。”

“啧，”曾成重重地拍了拍卓牧肩膀，“年轻人，有点激情好不好！”

卓牧依旧不紧不慢：“……好。”

曾成：“……行，我去守门，你有五次机会，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对于门将这个位置来说，曾成一米八的个子并不高，但他站在球门前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强大的气场，像只狮子，在俯瞰自己的领地。

这让卓牧恍惚有种现在就是在比赛的错觉。

他站在点球点前方，又后退几步，跑起来，脚下加速，然后果断出脚，球旋出一个弧度，从球门右上角旋了进去。

曾成判断对了卓牧射门的方向，也迅速做出了动作，但是因为球是旋着的，完全无法判断哪里是落球点。他往右跨了一步，却连手都没举起来，球便从球门右上角，旋了进去。

曾成只骂了句：“我X！”

这是第一球。

卓牧走过去拿球，准备第二球。

曾成深吸了一口气，在门线上做了做开肩，甩了甩腿，又上下跳了跳，做了扩胸运动，站在门线上，双手张开，头微微低着，这样有助于他更专注，也能更好判断球的位置和方向并做出反应。“来！”他说。

卓牧第二次点球。

这次是左侧球门下角，力量和速度都不是很足，但角度够钻，从曾成指尖越进了球门。

“好。”曾成面额表情地说了句，示意卓牧继续。

第三球，曾成根据卓牧的脚的角度判断球的方向，迅速扑向球门右边。不料，这次却还是个勺子点球，球进。

曾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塑料草叶，将球捡起来，远远丢还给卓牧，说：“乖，去跟其他同学玩吧。”

卓牧将球停下：“还有两球。”

“不，没有了。”曾成努力维持着一脸平静，说道，“你去玩吧，哦，记得别欺负人哈，乖乖的。”

卓牧：“……好。”

卓牧不懂为什么自己总是被人说欺负人。昨天院系组起来的足球队开始了第一次训练，他被安排在后卫，没办法，后卫人本来就少，他也没有什么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