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真相
接近真相
与这位学姐道别后,云思琦按照第二个门牌,找到了小芳学姐。
“安安的事?”小芳听了云思琦的来意,有一瞬的皱眉,不太想说已经去世的朋友的事,但是终究还是松口了,“我也相信安安不是自杀的,但应该也不是花铭杀的。当初有自媒体来采访的时候,隽隽说看到安安中午经常和花铭出去吃饭,怀疑安安被花铭敲诈威胁了。但我觉得不是这样的,虽然安安没有和我们说过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我相信他们至少是朋友。”
“他们很熟?”云思琦捕捉到了信息。
小芳点头,“嗯,他们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组队完成小组作业,这些都是真的。只是被有心之人扭曲成了安安被迫请客、给抄作业。”
云思琦陷入沉思,她以为这两个人应该是不认识的,没想到恰恰相反。
照这样的描述,如果谣言是假的,那他们两个岂不很可能是情侣?
小芳见云思琦没有接话,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视线落在了云思琦手中的纸上,想到了什么,开口:“你还没去找隽隽对吧,找她没什么用。当初安安出事之后,就是她第一个在直播间造谣安安自杀的,后来也是她第一个说要换寝室的。”
“对了,你们几个为什么被分到不同寝室了?”云思琦顺着小芳的话题下去。
小芳叹了口气,“当初,隽隽说她不要待在死过人的寝室里,说我们寝室不吉利,有鬼怪在引人去死。本来换寝室是要两个同学对调的,但她那么一说,没人肯来我们这里了。她为了能换出去,就在网上乱说,最后辅导员没办法,只好找了找还有空位的寝室,把我们都换出去了。”
“还有这样的事?”云思琦不禁感叹,同一个寝室里的人,还真未必都是朋友。
与小芳告别后,云思琦本来还想去找找隽隽,虽然听上去那不是个善茬,但兼听则明,她也想知道不同人的说法。
结果,到了她们寝室,却被告知隽隽经常住在外面,今晚也没回寝室。
不过却从隽隽现在的室友那里听说了一个奇怪的事:隽隽现在和安安的母亲关系很好,安安母亲几乎把隽隽当亲女儿养了,给买了很多东西。
有一室友悄声说:“我瞎说一句,没准安安是被她谋杀的,所以安安死后她才要大肆宣扬自杀论,就是为了瞒天过海。”
“可是,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云思琦不解。
“那好处可多了。”这位室友撇撇嘴,“你不知道吗,安安她爸以前是个大老板,前两年出车祸死了,给她们母女两留了大笔遗产。安安死后,这些钱就都是她母亲的了。隽隽这时候贴上去讨好富婆,不是想要趁虚而入,还能是什么。”
云思琦回到自己寝室的时候,脑子里串联着目前的线索。
“红裙子”可能不是自杀,她和花铭可能是朋友,她家很有钱,隽隽宣扬她是自杀,隽隽和安安母亲搞好了关系。
这件事,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但是,云思琦却莫名觉得,整件事只缺一块拼图,就能看到真相了。
第二天一早,在辅导员办公室里看到安安的母亲和隽隽的时候,云思琦终于知道缺的是什么了。
她本来是出门碰运气的,想试试能不能遇到花铭。
结果,路过中庭时,被办公楼里传出的争吵声吸引了过去。
有一个女人正在拍桌嚷嚷,“你们这些老师怎么这样的!你们已经逼死了我的安安,现在还要让隽隽去死吗!”
云思琦悄悄走到辅导员们的办公室外,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了里边那个穿金戴银的胖女人,以及她身边的黑衣金项链女生。
对面坐的,是他们那届的辅导员,此时辅导员正好脾气地倒水,并解释,“安安的事,我们也很难过,当时学校也给过赔偿了……”
“你什么意思!”胖女人打断辅导员的话,“你的意思是,安安的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吗!那我现在给你五百万,你给我去死行不行!”
“家长消消气,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辅导员耐心安抚,“现在说的是隽隽的事,事情一件一件解决。”
“好,你说的,解决事情。那就让那个上课老师,把隽隽的分数改正!去,现在马上给我打电话!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吗?看隽隽乖,就可以拿她完成挂科的指标啊?”胖女人指着辅导员的鼻子骂,还伸手抓起辅导员放在桌面的手机,用力拍到辅导员眼前。
此时,办公室里其他几届的辅导员看不下去了,纷纷过来帮忙劝架。
却被胖女人一句:“怎么,你们想人多欺负人少是吧!我告诉你们,我录着音呢!今天这事你们不给我解决,没完!”
他们的辅导员没办法,联系了任课老师。但老师那边自然是说没有猫腻,说隽隽确实没及格,上学期期末不及格,这次开学前补考还是不及格,他实在没法给分。
辅导员耐心这么给两人解释。
胖女人却捞起一次性杯子就往辅导员身上扔,完全不顾里边还是热水,“没弄错?你们骗鬼呢!反正你们老师们一张嘴,学生就没办法了,没法伸冤了!我们隽隽在准备清华的考研,就连研究生的题都会做,你们一个期末考试算什么东西!她会不及格?我看你们就是欺负我们,以前欺负安安,现在欺负隽隽。你们就是要看我们全都死光光才高兴是吧!”
辅导员被泼了一身水,也有些怒了,拍桌而起,但被同事拉住。
胖女人也站起来,竖起手机拍视频,“看看,你们看看!狗急跳墙,要打人了!杀人啦,杀人啦!大学老师杀人啦!”
隽隽这时也擡手拉了拉胖女人,“阿姨,要不算了吧。他们不肯改成绩,就算了。反正下学期重修一次就行了,重修肯定过的。”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胖女人好言劝说,“安安就是太软弱,被人欺负了也不说,才会出事的。隽隽比安安有出息,是能考研究生的。阿姨教你,有人欺负你,一定要报仇回去,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软柿子。”
有一位大三的辅导员听不下去了,“阿姨,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学校从来没有必须挂科几个人的说法。”
“你说没有就没有啦?你是上课的老师吗?你就是一个辅导员,说白了就是最底层的奴隶。”胖女人白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别说话,现在社会乌烟瘴气的,就是你们这种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害的。”
里边还在吵,云思琦注意到楼上有人下来,立刻假装路过,往走廊深处镇定地走去。
下来的,正是挂了隽隽科的那个老师,他敲敲门,推门走入了辅导员办公室。
云思琦悄悄走回来,这次门没关,她不敢偷看,只在墙后听着。
教授不愧是教授,没有像辅导员那样低声下气,而是很明确地告诉她们:分数没有错,如果不信,可以申请看试卷,也可以让其他老师阅卷,但如果这样下来,分数没错的话,丢脸的就是她们。
胖女人果然怒了,“你什么意思,威胁我们是不是!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教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挂隽隽,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我可以去举报你的,一举报你就什么都没了!”
“行,举报,你去举报好了。但是结果出来,丢脸的是谁,你们自己想清楚。”教授不想继续纠缠,转身就走。
隽隽又拉了拉胖女人的衣袖。
但不等她说什么,胖女人就搂过隽隽,“走,我们已经给过机会了,这些贱民,给脸不要脸。隽隽你放心,阿姨一定还你公道。”
云思琦听出了她们要走的意思,立刻闪身到隔壁活动室里,幸好刚才往这边走的时候,看到了活动室的门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