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东区】28
71.
饱饱地睡过一觉,张源第二天天刚亮便醒了。霍崇晏见他精神状态不错,就带人吃完早餐去抽血,并当着所有实验人员声明这是张源最后一次配合。
体检室静默了一瞬,有人愕然地想下意识说点什么,但碍于霍崇晏的身份,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这反应,科研部是不打算找出量产净化剂的方法,而是每做一批净化剂就抽张源一次血了?”霍崇晏将众人的表情收诸眼底,一句轻描淡写的反问便把他们那点不服掐死在摇篮里。
在座没有毫无经验的愣头青研究员,立马明白自己因眼前的阶段性成果冲昏了头脑,被牵着鼻子走了。
张源只有一个,按照他们目前的方式和速度,就是把张源整个人抽干都无法进入下一阶段的研究。于是没有人再有异议。
当事人也很意外,张源瞪大眼睛抬头瞥了霍崇晏两眼,然后满脸惊疑不定地看向坐在对面的陆行,陆行微微摇头,示意他没事的不要多想。
霍崇晏当没看见他俩之间的小动作,等到张源抽完血、研究小组紧急商量如何修改方案,就离开去了办公室。
近来高度污染区的情况越来越严峻,西区基地派去的驻军军心涣散,逃的逃,躲的躲,仅有部分人仍在苦苦坚守。
而部分进化程度高的异形不知是受到同伴召唤抑或被较之舒适的环境吸引,竟慢慢涌至东区基地负责的区域,导致东区不得不后撤防线,清出更大一片作战区域。
中低污染区的异形亦随着污染程度加深而日益猖狂,近来就有不少异形围着东区附近打转,霍崇晏吩咐杀完后去远点挖个浅坑丢进去曝尸以作震慑。
这天下午,魏辞到基地城墙上巡视完汇报情况,人前脚刚离开办公室,陆行后脚就拿着一份实验报告进来了。
张源病了,因为这几个月来来回回地折腾加上心里积攒的各种情绪一次性爆发出来,人便倒下了。陆行这几天留心他的情况兼顾着去实验室做基因实验。
结果并不是那么糟糕,将张源的基因片段加入到霍崇晏早年提取出来的基因片段中,的确延缓了霍崇晏内部基因冲突而引起的进一步混乱的速度。
若找对方向深入研究,不是没有解决混乱情况的可能性,但没有人知道所需的时间成本有多大、又是否等得起。
狮鹫本来就是前人类迷恋王权象征合成出的畸形产物,一代实验体仅有一枚蛋能孵化成功。
而实验体自身违背自然基因规律的后果就是无论用多少技术弥补,到达某个时间后都会出现逐渐衰亡的迹象。
初代和二代――霍崇晏名义上的爷爷和父亲都失败了,第三代实验体根据他们的成果抑制了病变速度。
霍崇晏早年提取的基因片段因未持续注射专用抑制剂,两年前出现了混乱现象并逐步加剧,这像一个预兆,宣示着噩耗可能在某天降临到本人头上。
张源的出现,像是给这个死局敲开了一条小缝隙。
霍崇晏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张源床前坐了许久,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烟灰落了一地,手上的烟燃到尽头也没被吸上一口。
最近他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张源,很奇怪。
起初是觉得张源身份成谜、又能用来堵住议会的口才留在身边观察,接着是因为他珍贵的研究价值,没研究完结果人跑了。
彼时他生出的是小宠物忤逆自己的愤怒,包括一开始抓张源回来那几天,恨不得将人治得服服帖帖不敢生任何反骨。
可张源一直在哭一直求饶,话语里似乎天大的委屈全是自己一个人给的似的,他又觉得,他想要的也不是这样的张源。
最开始半迫于压力半顺从于隐藏最深的那点心思,霍崇晏确实想要一个比自己更健康的后代来证明,来证明什么――不屈服于自然规律?
回过头来看,在污染区面前尚且束手束脚,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是故陆行纵然给予了一点希望,他能接受,却也没有抱有期待。
但是张源这个人,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了。
我病了,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两夜,睡得不太安稳,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有光怪陆离的,有很真实的。
先是梦到高中期末考考文综的时候,我把政治大题全写错位置了,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来不及换卷了。
然后梦到我小学的时候爸妈闹离婚,每天不是吵架就是冷战,他们离婚那天碰上学校开家长会。我上台领了个飞跃进步奖,结果所有获奖的同学里只有我没有父母在台下看着。别人都兴高采烈地迎接父母的夸奖,就我一个自己坐在位置上傻傻地把会听完。
接着又梦到我爸开车走了,我有去找过我妈,正好远远地看到她牵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我没敢跟她打招呼。
更离谱的是梦到被绑在床上,没日没夜地被陌生人操,对方非得把我操怀孕不可。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怎么都醒不过来。醒不来也挺好,不过这临终噩梦多少有些不吉利。
最后多亏陆行那装了唢呐的大嗓门,把我的魂叫了回来。
他说我得了重感,因为在巡察部积了一身寒气,这回稍微着凉就大病一场。
我问他有没有吃的,他一边嚷着「谢天谢地,有胃口证明病情有好转」,一边到厨房给我盛了一碗粥。
我捧着碗,直接喝了一大口,烫得我舌头生疼。
陆行跟个老妈子一样叫我慢点吃。
我握着汤勺一口一口地吞咽,吃到一半又听到陆行大惊小怪喊着「诶诶诶好端端的怎么哭啦」。他急急忙忙递了张纸巾给我,我没接,抹了一手背的眼泪。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感冒断断续续拖了一个多月都不见好,借养病时间我想通了不少事情。老实说,我现在心态好多了,将不做无谓抵抗奉为最高行动指南。既然这操蛋的世界来都来了,又走不了,该吃吃该睡睡,苟到最后就是胜利。
而且我不需要再担心生孩子事宜,就连抽血也只在昨天抽过一次而已――据陆行所说是霍崇晏下的命令。
至于霍崇晏本人……怎么说呢,回东区以来,我俩的关系逐渐变得有些微妙。说炮友的话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但我们确实做着炮友才做的事情,硬要说的话我就是给霍崇晏当免费鸭子。
说没爽到是假的,男人嘛,多多少少有点屈服于下半身的快感。
在上床方面我和霍崇晏越来越合拍,我知道他喜欢用什么姿势、听我怎么样呻吟,他知道我身体每一处敏感点、每次都能控制我射的临界点。
几乎这公寓的每一个地方我们都做过,但我知道他最喜欢在高得吓人的地方操我。他说我在高处时会很紧张,一紧张后穴就收缩得厉害,吸得他恨不得把魂都丢在我身上。
刚开始那会儿,估计是他气还没消,总是在床上欺辱我。嘴上的污言秽语都是基操,什么捆绑、边控各种花样换着玩儿。
有次他把我抵在更衣室的全身镜前操我,我没忍住,尿了出来。尿液淅淅沥沥地冒出来,地上的绒地毯湿了一大片。太羞耻了,我当场号啕大哭。
霍崇晏钳着我的下巴,一边舔吻我的舌头一边在我身体里冲撞。我哭得撕心裂肺,他就哄着我,要我答应他以后都听话,以后只能给他操,不然他就打断我的腿,哪儿都不许去,只能躺床上给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