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汉奸 - 引咎 - 平平无故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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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汉奸

【“所以啊,我只杀过和中统,可从没杀过军统哦。”】

“啊?你说什么?”苏清雉愣了会,本能地后退一步,然后装作听不懂,“疯了吧,对着我叫‘金钗’?”

钟淮廷无所谓地笑了下,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大概吧。”

苏清雉听到他轻飘飘的声音。

大概什么?大概疯了?

苏清雉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去,脑子里嗡嗡嗡的。

方致远知道了。

现在钟淮廷大概也知道了。

他……

他的潜伏路还能走多远。

剧里日本陆军总参谋长田中谷川来南京,只剩下了九天的时间。

苏清雉要在这九天里制定一个最详尽的方案,确保“卫国行动”能顺利进行,确保针对田中谷川的刺杀计划万无一失。

授勋仪式在位于黄浦路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大礼堂举行,那是从前国民政府成立的,旧称黄埔军校,也是苏清雉和钟淮廷曾经就读的学校。南京沦陷后,中央陆军军校被汪伪政府占用。

这是一幢中西合璧的建筑,主体有两层,礼堂门廊的顶部还有一座哥特式的四层钟楼。

大礼堂平面呈长方形,两侧的楼房一字排开,坡屋顶,入口处有高大宽敞的门廊,掩映在周边绿树的蓊郁葱笼之下。

在这座礼堂的设计初期,校长就曾说过,礼堂的圆钟像眼睛,是智的表现,中间宽,是仁的表现,而礼堂顶端的塔楼,则像是一把刺破青天的宝剑,又体现了一个勇字。①

这座完美融合了仁、智、勇的大礼堂,原本是军校举行各种典礼或仪式的地方,学生们的毕业典礼也在这里进行。无数的黄埔毕业生在礼堂的正中央,被校长亲自授予了荣耀的毕业证章,每一个志在保家卫国,愿为祖国的安危抛头颅洒热血的青年们,也正是在此处被注入了“军魂”。

苏清雉当年没能顺利毕业,也就没有机会拿到每个黄埔毕业生都会在这里拥有的毕业证章,没想到时隔五年再次回来,竟是要从日本人手里,拿什么狗屁的“一等和平卫国勋章”。

也不知算不算弥补了他当年未曾被正式授章的遗憾。

真正的物是人非,天不遂人愿。

苏清雉站在清冷的天光下,他身上穿的是伪军军装,头顶代表着中央的青天白日徽章外头,也多了一圈刺眼的红色(汪伪政府徽章),身后跟着的,是为防止他被爱国人士杀害而配备的警卫队员……

而九天后,日本人将给他授予代表着对日本天皇最高忠诚度的“一等和平卫国勋章”,是最权威的高等汉奸认证。

可笑,也无比讽刺。

原来国破山河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苏清雉深吸一口气,才朝身后挥挥手,示意警卫队帮他推开礼堂厚重的大门。

田中谷川作为日军高级将领,出行一直有重兵布防的。他此行来到南京,所经过的每一处,都要差人事先排查所有的安全隐患,这样的工作理所当然地落到了宪兵司令部和特工部的头上。

作为被授勋的对象,苏清雉被分配来军校礼堂做实地考察,提前排查所有风险。

不过苏清雉只是副职,他的上头还有汪伪政府专门的布防官――从上海特工总部“76号”专门调来南京的李卫群。

他是汪伪特工总部的创始人,也是傀儡政府最大的特务头子,平时汪精卫的安全就是由他带人全权负责的。

李卫群其人,比金春博都还要可恶,苏清雉远在南京还能时不时听到他的丰功伟绩,上海的“76号”也是因为他才被称作“沪上魔窟”。

让苏清雉给这样的人当副职,放在以往,苏清雉是绝不会同意的,也不屑于这么做。可这次他却答应得异常爽快――他本就因为无从下手而发愁,谁想这机会就这么轻易地落到自己手里。

只是到时候,进入大礼堂一定是要被搜身的,枪或是匕首这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带进去。并且,等到了那天,这种象征“大东亚共荣”的“伟大”时刻,会有很多日军高官和汪伪政府的人来到这里,台下还会布置数不清的日本宪兵。

在众目睽睽下掏出武器,苏清雉想,大概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手,就会被四面八方射来的乱枪打死。

他死不死倒无所谓,但在他死之前,田中谷川一定得死,只要任务完成了,只有“卫国行动”成功了,苏清雉的牺牲才会有意义。

跟在李卫群身后,苏清雉一步一步走在偌大的礼堂里。

曾经的记忆纷至沓来,原以为只是再平凡不过的时光,再回首却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就好像昨天还在这里念书,还因为打架被关禁闭;还因为关禁闭的时候偷偷遛出去洗澡,被教员抓住后逼着在走廊里举着水桶扎马步,扎完再关更久的禁闭;还因为雇了个同学叠被子被发现,然后被罚扫厕所扫整个学校的落叶;还因为狙击课打不中靶心,被老师拿着戒尺满操场追着揍……

还有每日里在演武场上的跑操训练,在宿舍里大骂教员没有人性,或是晚饭时间被一个人留下来写检讨……

以及在这所校园里,和钟淮廷发生的一切的一切。

曾经让苏清雉忍不住咬牙切齿的事,都好像成了记忆中的瑰宝,五年时间转瞬即逝,再提起只剩下茫然。

五年了啊。

这里已经成了汪伪政府的军官学校,曾经的中央军校,已经跟着国民政府迁往了更南边。

方才,他仅仅只是行走在学校里头,路过的学生对他的称呼,就已经很自然地从“同学好”,变为了“长官好”或“老师好”。

他已经再不是少年模样了。

来之前还有些惆怅,还说故地重游,要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却似乎忘了,如今他只需站在那里,就已经不再是个学生了。

原以为什么都没变,其实早都变了。

他也长大了,或者说,老了。

走过一排一排的椅子,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鲜活的脸,他们有些去了前线、有些跟着国民政府去了重庆、有些回到了陕甘宁边区的中共根据地、还有些,已经永远倒在了战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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