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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祝金令也没办法

黄文庆吃饱饭,坐在车里发呆。

雨势大得骇人,雨刮器开到最大档位,依旧追不上倾泻而下的雨水,前挡风玻璃上白茫茫一片,连近在咫尺的道路都看不真切。

罗鸿的事,明明将计就计就能破局,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黄文庆脑子里乱糟糟的,索性熄了火。雨刮器应声停下,夏利车瞬间被密不透风的雨幕吞噬。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小轿车缓缓驶出县公安局大门——是铁中队的车。

这么大的雨,她真要冒雨回家换衣服?

没办法,中队长都动了身,他总不能认怂。黄文庆重新发动车子,雨刮器再次疯狂摆动,勉强撕开厚重的雨帘,车子一头扎进滂沱雨势里。

到了县医院,该怎么称呼祝金令?这问题在他脑子里盘了一路,搅得他心烦意乱。

直呼大名?不妥,人家好歹是前任中队长。祝金令也就比老李大上几天,叫一声“哥”应该最合适。可一想到要面对这位曾经的顶头上司,黄文庆就忍不住犯怵——他实在不想掺和这趟浑水。

这鬼天气,上哪儿买份探病的礼物?

他甩甩头,强行压下这念头——自己是出任务来的,又不是休假串门,犯不着搞这些虚礼。

车子停稳,黄文庆抓起雨伞冲进住院部,饶是动作快,半边身子还是被冰冷的雨水浸透。他没等慢悠悠的电梯,踩着台阶噔噔噔快步跑上楼,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撞出急促的回响。

“令队。”

病房里,祝金令闻声抬眼,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门口。黄文庆脚步不停,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局促:“令哥。”

祝金令忍不住笑了,学着黄文庆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腔调打趣:“电视里教你这么说的?”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帮小子平日里没事绝不会频繁往医院跑,准是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王团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玩手机,听见声音抬头瞥了一眼,见来的是黄文庆,悻悻地又低下头去,他还以为是铁文萍来了。

“令哥,罗鸿招了,全认了!”

黄文庆几步冲到病床边坐下,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

“好事啊。”

祝金令应了一声,目光却死死锁在黄文庆紧绷的脸上,眉头瞬间蹙起——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这小子的脸色,简直像是见了鬼。

“好什么好!”黄文庆急得直摆手,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语气都有些语无伦次,“他说徐立丽也是他杀的!把所有罪名全揽过去了,那架势,巴不得我们现在就给他定死罪,立马拉去枪毙!”

祝金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骤然凝重。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罗鸿为了逼申孝辛认罪,连持枪袭警的事都敢做,怎么会突然调转枪口,把所有黑锅都往自己身上扛?这里面的水,怕是深不见底,稍有不慎,所有人都得栽进去!

他刚想开口要罗鸿的认罪证词,话到嘴边又猛地咽了回去。铁文萍呢?这么大的事,她怎么没亲自来?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铁中队打算怎么处理?”

祝金令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心头翻涌的焦躁,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正沉到谷底——不出意外的话,项标已经和省城的黑车势力接上了头,而申孝辛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随时可能撑不住咽气。

“铁中队她……她还没拿定主意。”黄文庆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地说出此行的目的,话音刚落,压在他心头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她说不管怎么处理,接下来肯定要直面真凶的疯狂反扑,所以……让我来听听您的意见。”

“金令,别听那个女人的!”一旁的王团猛地拍着椅子站起身,替祝金令抱不平,嗓门大得震人,“她这是想拿你当枪使!让她自己去破案!凭什么要你躺着病床上还替她操心!”

连铁文萍都束手无策了吗?

祝金令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这件事实在太棘手,稍有不慎,不仅刑警大队的声誉会毁于一旦,外界更会人心惶惶——这根本不是一个“将计就计”就能轻易解决的麻烦,这是一个能把所有人都拖进深渊的陷阱!

必须想个三全其美的法子:既能给罗鸿定罪,又不能让真凶起疑,还得堵住外界的悠悠众口。可这三者,简直是互相矛盾,根本无从下手!

“我也没办法。”

祝金令闭了闭眼,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力。

黄文庆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满眼的不可置信。连祝金令都这么说……这件事到底难到了什么地步?难道真的是死局?

“给犯人定罪是要走正规流程的,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祝金令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句砸在黄文庆心上,“我们不能只凭他的一面之词,就忽略了现场的证据链!这是办案,不是过家家!”

“徐立丽不是罗鸿杀的,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一旦我们顺着他的意思,定了他杀害徐立丽的罪名,的确能让幕后真凶以为阴谋得逞,放松警惕露出破绽。”祝金令的声音陡然低沉,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可你想过没有?这样做,我们就亲手玷污了刑警这两个字!我们成了什么?成了帮凶!”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凶手足够沉稳,我们这步棋,就是自投罗网!到时候,不仅抓不到真凶,徐立丽的死,就会变成一桩永远无法昭雪的无头悬案!”

祝金令死死盯着黄文庆,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

“这不就是于公于私的问题吗?”黄文庆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不解,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现在先给罗鸿定罪,稳住局面,我们再回头查徐立丽的案子,有什么区别啊?”

“区别?区别大了!”祝金令猛地提高了音量,胸腔剧烈起伏,“这不是演电视!没有那么多夸张的叙事手法,更没有主角光环!现实里的凶手,比电视剧里的狡猾一百倍、狠辣一百倍!”

“你有没有仔细想过,幕后真凶从一开始,就是想要不惜一切代价,逃脱法律的制裁!一旦我们失误,他就能笑到最后,而我们……”祝金令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绝望,“我们就成了害死更多人的罪人!”

“对,也许我们可以失误很多次,但真凶没有任何容错率!”祝金令的声音发颤,带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愤怒,“正因为他没有失败的机会,所以他考虑的事情,往往比我们还要多,还要周全,更加谨慎!”

“这就是为什么罗鸿招供这件事,是个死局!”祝金令一拳砸在床沿上,震得床头柜上的水杯嗡嗡作响,“不管怎么处理罗鸿,都有可能出现下一个,甚至更多的受害者!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牺牲,但我们承受不起再出现一个死者!”

“谁来承担一条鲜活的生命?我不敢!”祝金令的声音陡然沙哑,“我相信铁文萍也不敢说她负责!这件事,等大队长决定吧!”

祝金令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眉头剧烈颤抖,语气里交织着愤怒、悲伤和深深的无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躺了几天病床,案子竟然会变成如此棘手的死局。

项标,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很清楚,一旦罗鸿定下杀害徐立丽的罪名,那么申孝辛和项标就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他们可以洗清嫌疑,堂而皇之地继续跑黑车,甚至有可能光明正大地逃出金坝县,溜之大吉。

可如果只给罗鸿定杀害王菊的罪,罗鸿背后的势力一定会狗急跳墙,到时候金坝县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死的人可就不止是罗鸿了。

更可怕的是,如果罗鸿迟迟不定罪,省城和县城的黑车势力之间,必然会爆发一场毁灭性的冲突。到时候,申孝辛、项标,甚至罗鸿的家人,都难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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