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真相

海鸥清脆的叫声通知两人天亮了，方礼整个脸还埋在被子里，严哲不忍心叫醒他。

虽然昨晚房间内的灯光很暗，但严哲还是隐约能看到方礼大腿上及股间的一些疤痕。他心想，怪不得方礼总是拽紧被子，不愿让肌肤裸露在外。

回忆起小时候楼上那些奇怪的声音，他几乎从未听过方礼的哭喊声。如今，他庆幸怀里的这个人能够平安长大，虽然没能养得白白胖胖，但总算是健康的。

他们还要继续在这里玩三天，但今天基本都待在房间里。方礼始终不肯在房间内吃外卖，觉得会留味道。

严哲要把他抱到去阳台坐着，方礼觉得他神经，被抱起来那瞬间就拼命反抗，结果严哲没抱稳，在摔倒前将方礼扔回了床，自己磕到膝盖骨。

“我能走得动……”方礼懒得理他装可怜的样子。

严哲气鼓鼓地，“这不怕你身体受不了。”

“我没那么弱，今晚我上你也可以。”

“说的什么鬼话！”严哲惊得站直了起来。

方礼不屑笑笑，提着外卖走出阳台。

剩余两天，方礼玩得比严哲疯。

连玩海上摩托车严哲都有点害怕，但方礼就紧紧抱着他在身后喊可以再开快点。

去潜水时，方礼记得严哲喜欢吃海胆炒饭，听从潜水员的指示抓了几只回去让餐馆帮忙加工。

严哲美美炫了好几碗。

最后一晚，他们一人抱着一颗大椰子，看着别人花钱放的烟花，摸黑偷偷牵手散步。

“暑假确定要给陈思乐打工？”在回程的高铁上，严哲就开始问。

“想，不是存钱嘛。”方礼已经盘算回去怎么跟父亲说了。

“那我也去。”严哲说，“虽然陈思乐给我工钱少。”

方礼宠溺看他一眼，手机就来电话了。看是父亲来电，赶紧就接了。

“爸？”

“你回到哪了？”父亲声音很沙哑，说完还能听到很重的呼吸声。

“应该还有十分钟就到站。”

“等下来一下医院，我住院了。”方爱民语调很平淡，但呼气声还是很重。

“你……”方礼还想问怎么了，顿时又觉得不应该废话，“好，你发地址我。”

“人医住院部三楼。”说完，方爱民就把电话挂掉了。

严哲看他突变一张脸，就担心，“方叔叔怎么了？骂你了？”

“等下出站我要先走了，我爸住院了。”方礼有点慌，想不出父亲是怎么进的医院。

“我跟你一起。”严哲马上说，“到时候下车就打车过去。”

方礼也顾不上拒绝了，脑子闪过几百个父亲会住院的理由。

他们俩跑着出站，现在人多，网约车不好打，严哲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也不管价钱，就说去人民医院。

上到住院部三楼时，根据护士提示走进病房。

方爱民坐在床上，没有跟其他病人换病号服，所以严哲一眼就能认出他。虽然很虚弱，但身上还是散发出恶煞的气场。

“爸，你怎么住院了？”方礼紧张凑过去问。

严哲跟在方礼身后打了声招呼。

方爱民没回话，只是严厉皱着眉盯着方礼，看都没看一眼他身后的严哲。因为气喘，胸腔跟随呼气大幅度起伏。

“你先回去吧。”方礼意识到什么，转过身对严哲说。

严哲不肯，“我……我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回去……”方礼推搡着他，又悄声说，“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那方叔叔，我先走了……”严哲虽不情愿，但被推了两下还是转身先离开。

方礼看到严哲走出病房，才转身又问了一遍父亲。

“急性肺炎。”方爱民缓缓说，他现在说半句话都费劲，“那有病历。”

方礼赶忙拿过来看，医生的字跟鬼画符一样，他看得不太懂，就对父亲说：“我去找医生问问。”

没等方礼起身，方爱民又说，“你回家，捡两套衣服过来，还有拿医保卡。”

“医保卡放哪？”

方爱民听这话毫无预兆暴怒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回去自己找！”说完深呼吸了几下，感觉快要窒息。

方礼看他这样就伸手要帮忙顺他背脊，结果方爱民用力拽着他的手推开。

病房其他人好奇打量他们肢体冲突，隔壁床的老人还支吾了一声，以为要打起来。

这样方礼也不惯着了，直接拿起病历走出病房要去找医生。在门口看到到严哲挨着墙壁站着，他根本没走。

“没事吧。”严哲一脸担心，他怕方礼爸注意到他，所以一直在外面等着，没探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