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路野不知道裴汀离开的日子里受了什么刺激,但他可以确定,自己快被裴汀撩疯了。
从回去路上开始裴汀就一直处于“不太正常”的状态。
裴汀背靠车窗,面朝路野,直男撒娇张嘴就来,“小野,饿了吗?”
“你没吃饭吗?”路野随口问。
“没吃,飞机餐不好吃。”裴汀撇了撇嘴,不满道:“你吃了吗?”
“还行,想吃什么?”
“想吃你――”裴汀眨了眨眼,路野猛的一脚刹车,裴汀不紧不慢地抓着安全带,面不改色地补充,“做的菜。”
“......”路野很少拒绝裴汀,最近却屡次破戒。上次被邀请同居,他冷酷拒绝过一次,虽然结局是拒不拒绝都没差。
但这次他还想努努力,“随便吃点吧,明天还要早起。”
“可是我回家一个星期了诶。”裴汀眨巴眨巴眼,“我一个星期没吃你做的菜了诶。”又皱了皱眉,“我好想吃你做的菜啊。”
这些句子,左删右剪,可以勉为其难认定成“我想你”。
这样一想,路野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他俩接下来的事情确实多,估计往后一个星期都不可能回家。想了想冰箱里可能存在的食材,路野拐了个弯,花了十分钟买了一顿饭需要的材料。
裴汀没去,旅途辗转对他来说太累了。
赶时间菜就做的匆忙,锅包肉上头的萝卜丝变成了萝卜块。裴汀一脸嫌弃地把它夹出来,越过路野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因为路野会强迫他吃。
路野经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会在饮食上强迫裴汀吃一些他讨厌吃的东西,胡萝卜还算好,很多时候,他还喜欢强迫裴汀吃他讨厌的top1鱼肉。
吃完饭,裴汀把带回来的衣服都丢进洗衣机。路野在厨房问,“回家没洗吗?”
“洗了。”在酒店洗的,他朝路野扬了扬手里的洗涤剂,“可我喜欢这个味道的。”
裴汀不爱喷香水,衣服上只有洗涤剂加阳光的味道,干燥又清香。
路野洗着碗,听着洗衣机启动的声音,勾着嘴角刚想说点什么,就发现刚刚在阳台的人这会儿正凑着鼻子往他身上嗅。
“干吗呢?”路野下意识想躲,裴汀伸手掰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
室内打着暖气,男生手掌本就不低的温度在热意的衬托下愈加滚烫。
路野曾经问过裴汀,“喜欢冬天还是夏天?”
裴汀回答都不喜欢,如果硬要选择,他会选夏天。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因此每一点热度都变得格外明显。
肩膀上的热度未散,身后的人凑的更近了,他故作夸张的闻路野身上的味道,任由鼻息放肆地喷洒在路野的脖颈。
流氓的行为下,裴汀一本正经地问:“小野,你身上这味道不对。”
不是新衣服的味道,而是别人家的洗涤剂的味道。
提问的人没有就这个问题深究,像是话问出口就可以了,答案到底如何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于是路野原本提着的一口气,像是被扎了孔的气球,倏然消失,留在原地的是无气无力,蔫了的残次品。
然而这一晚的裴汀,注定要出乎路野所料。他刚洗完碗,就看见裴汀给花瓶换上了回来路上刚买的红玫瑰,茶几上积攒了两朵玫瑰的花瓣,往南边挪挪晒点太阳应该可以做成玫瑰花茶。
阳台上有一小盆泥土,以往落下的花瓣最后都会铺在那上面,用裴汀的话来说,是“化作春泥更护花”。
裴汀带回家的衣服都丢进了洗衣机,这会儿又在房间里装往后几天要穿的衣服。别的明星的机场秀,能把照片拍成花,裴汀不喜欢衣服留下干洗店的味道,所以他的私服都简单耐洗衣机操。
裴汀奇奇怪怪的习惯很多,比起坐在地上,他更喜欢蹲在那。
这会儿蹲在地上的人侧着脸微微仰头,看向路野的眼睛里带着嚣张和幸灾乐祸,“行李收拾了么?”
路野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睫毛被灯光的照着在脸上落下一片浅浅的阴影,“不急。”
场景看着像身份互调,裴汀蹲累了就站起来,仰视换做平视,他们隔着两米的距离对视,到底是波澜不惊还是暗潮涌动都被距离模糊了视线。
但路野还是听得见的,听见那人压着惯有质感的嗓音轻声哄骗他,“小野,我们现在走吧?”
“走哪?”路野没反应过来。
裴汀往前走了一步,“私奔。”
有那么一瞬间,路野作为年轻人难以理解另一个比他大上至少三个月的年轻人的想法。
“裴演员,好好说话。”路经纪人提醒他。
“就明天不是要早起赶飞机吗,我起不来,我们现在走吧?”裴汀抖了抖发麻的腿,跃跃欲试。
路野把手机时间亮给他,“读,现在几点。”
“十二点啊。”裴汀理所当然的回答,“我们以前不是经常这么干么?”
是了,路野想起来了,他曾经经历过一段放着自家五星级酒店不住,跟裴汀住在床单是白是黄都分不清的小旅馆里的时光。
他们赶深夜里的廉价飞机,不用带口罩和墨镜就能从机场平安无事地走出来,然后迎接很多城市清晨的朝阳。
回忆是午后涨潮的浪水,在记忆开闸的那一瞬放肆汹涌,路野顿在那,血液被无法言说的情感入侵。
“小野?”裴汀疑惑地问,“干吗呢?”
回过神时,裴汀站在路野咫尺之间,伸手在路野眼前晃了晃,衣袖跟着他的手轻轻摆动,很自然的,路野闻到对方身上“正确的味道”。
“嗯。”路野自嘴角蔓延开一个来自旧时光的微笑,“这个点应该没有飞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