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请教请教
太医躬身进来给叶白诊脉。
“如何?”帝衡站在叶白身后,问道。
太医站起身,行礼答道:“太子妃心中忧思甚重所以夜不能寐,这样总归是不太好的,前些日子都好些了,这几日...不知竟严重了些,臣只能开些排忧解思的药方子,不过,心病还须心药医。”
帝衡听他说完,面沉如水,一双手攥得紧紧的。
心病。
说起来好像不严重,但是父皇逝世以后太医也说母后是心病,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后药石无医,撒手人寰。一想到叶白若是也如母后一般,帝衡简直控住不住惊惧不安的心。
绝对不行!
叶白偏头不经意对上帝衡的视线,有些被吓到了,他一愣,说不出话。
帝衡单手抬起叶白的脸,阴翳的眼神被他好好地隐藏着,他说:“你会好好吃药的,对不对?”
叶白不知为何一阵心慌,点点头。
“那就好好吃药,别让我担心。”帝衡拉着叶白起身,轻声缓言道。
叶展言一个人坐在正殿,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门外走进来了帝衡和叶白,他舒了一口气,起身行礼。帝衡屏退了周围的侍者,见叶白和叶展言在说话便先坐到了首位,静静等两人把话说完。
体己话才说完,叶展言对着帝衡,帝衡示意他坐。
于是叶展言战战兢兢地坐下。
叶白坐在他旁边,抬头就看见他父亲看过来那副眼神,忽觉自己还没告诉他帝衡已经知道他知道这件事了,他面上略一犹豫,犹豫间帝衡已经和父亲说起话来了。
“不知岳父大人此次前来是为何事?”帝衡和气地笑问。
“这...这事儿吧......”叶展言的视线悄悄飘过叶白,吞吞吐吐说不出完整的话。
“父亲不必忧心,殿下都知晓了。”叶白说着,淡淡地垂下眼眸。
叶展言一愣,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随即视线看向叶白,小声道:“这事儿怎不事先告诉我!”
叶白低头抠了抠手指,闷声答:“忘了。”岂不就是忘了?他脑子里啥也不清楚,光是帝衡的事情就够他胡思乱想的了,哪里还能想到这些啊?
叶展言长舒一口气,慢慢道来:“前日,柳尚书前来找到臣......”听完他的话,帝衡却面无波澜,倒是叶白心急地问了一句:“父亲你该不会答应了他什么吧?”
“怎么可能!”叶展言拔高了声音,小心翼翼地瞅了帝衡一眼,说,“殿下既说了不会动英国公府,臣便是信殿下的,现在还望...殿下指条明路......”帝衡于是看着叶白,那眼神似在告诉他一一你看,和你保证了不会动你家人,你就是不信。
叶白懒得搭理他,淡淡扫他一眼就移开视线。
帝衡却叹了口气,道:“柳尚书既然有想法要与岳父大人谈合作,那您就应了他,剩下的事,孤自有办法。”
“就这么应下?可要迂回一些?”叶展言担忧地追问着,倒不是怕与柳伯山有过多牵扯,实在是说得直接了害怕暴露。
“不必,您就直接应下就是,至于其他的,孤会安排。”
“是,臣知道了,臣看着时候就与他说道说道。”见帝衡点了点头,叶展言终于呼了口气,等了一会儿,见两人都不再说话,奇了怪了,心里一咯噔一一乖乖地,太子莫不是去了趟北域就把他儿子忘在脑后了吧?
这怎么能行?
他眉头一皱,轻咳一声,微微往后坐了点,视线不经意瞥向叶白,见叶白看过来时不解的眼神,他颇有些不争气地示意他去看帝衡,没想到叶白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将脑袋一垂,装看不见。
哎这孩子?
叶展言不知他这脾气是和谁学的,如今有些气血上脑。这些小脾气在家里面还有人惯着,若是叶白对太子是这副脾气,那不是上赶着找死么!
他试探着看了眼帝衡,却看见帝衡笑着看向叶白,那眼神,说不出来的柔情蜜意,无半点不自在。
场面一时寂静得很,他想说些话,于是问道:“往几年殿下都是在北域逗留十日,怎么这次不过七日殿下就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言罢,他看见帝衡与叶白纷纷看向他,好像他在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是他听见帝衡悠悠叹道:“太子妃心忧家里,二话不说便抛弃了孤,孤虽不愿,却也不敢拦他,怕他与孤生了嫌隙,孤,实在难做。”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叶白直接当着叶展言的面冷哼一声,呛声回他:“我想殿下在北域怕是一个人也能过得舒心吧,杜府小姐和乌兰国公主哪个不是美丽动人,我走了殿下也好与美人把酒言欢,岂不更美?”
“俗物自然入不得孤的眼,孤眼中唯太子妃一人矣。”帝衡却不生气,反而说出这么一句呛得叶白开不了口的话。
叶白也实在比不得帝衡的没脸没皮,听帝衡说了那么一句后也就实在说不出口了,干脆作罢,不回话了。
叶展言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生了嫌隙,于是他急忙问:“那依殿下的意思是为了我儿才回来的?”
帝衡始终没从叶白身上放下视线,他答:“是啊,北域风景甚美,可却予我一人独赏,倒不如与太子妃在书房看书来的乐趣大。”
“哈哈哈哈,殿下这话被别人听到了怕是要以为我儿是什么妖妃了。”叶父像是被帝衡的话逗得开怀,于是笑道。
帝衡却淡淡地地扫了他一眼,答说:“若是有人敢这般胡言乱语,孤便叫人拔了他的舌,叫他再也开不了□。”
叶白听完这句,终于给了点反应看他一眼,眉眼间似乎有些不赞同。
“啊、啊,是...有殿下护着,自然是无人敢胡言的。”叶父平白感到有些压力,虚点几下头,应道。
“行了父亲,你再不回去母亲该派人来接了。”叶白的意思是害怕父亲再多说几句就要触了帝衡的霉头。
叶展言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忽地反应过来已经不早了,于是急急忙忙起身,朝帝衡行礼准备作别。
帝衡却若有所思道了一句:“天色也不早了,岳父大人何不就在东宫用了饭再走?”
叶展言刚要婉拒,又听见他说:“早就听闻岳父岳母琴瑟和鸣,夫妻恩爱,不知小婿是否可以讨教一二?”
此话一出,叶展言刚刚还想拒绝的话瞬间憋回了嗓子眼儿,他手一挥,豪爽答道:“这是自然,殿下莫要觉得听了无趣便好。”
叶白早就猜测帝衡一说那句话他父亲肯定会开怀应答,果不其然,见着两人心情都不错的模样叶白有些犯了难,他父亲是个酒糊涂,⒕浦付ㄎ笫拢胡说八道都是轻的,怕就怕他一时兴起了要和帝衡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