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馋我身子

鞠风饶有兴味地斜睨徐楚澄一眼，放下扑克牌，给他倒了半杯鲜榨的橙汁，是徐楚澄调酒时用剩下的。

徐楚澄抿了一小口，也不急着继续游戏，“哥哥想喝什么类型的鸡尾酒？我再调一杯。”他刚给鞠风调的鸡尾酒特别烈，大多数人一杯就倒，就算不倒也会醉醺醺，没想到鞠风的酒量这么好，半天过去还跟没事人似的。

鞠风无所谓道，“你调什么，我喝什么――”

徐楚澄想试试鞠风的酒量，“那给哥哥调个经典的长岛冰茶。”这款鸡尾酒，是用五种四十度以上的烈酒加可乐和柠檬汁及砂糖调出来的，色泽像茶水，甜中带着微末辛辣的苦涩，足够冰冻的碳酸气泡在舌尖炸开后，会翻涌出一股淡淡茶味的错觉。

熟练地调出来后，徐楚澄嘴馋地啜了一口，“哥哥试试。”

鞠风平时喝习惯烈酒，小半杯长岛冰茶下肚依然满目清明得不见丝毫醉意，还每一口都细细地品味，“不错。”

徐楚澄佩服得就差没竖大拇指，“我们有一次聚会，赵聿喝了半杯就抽疯了。”说着用剩下的柠檬汁和可乐加朗姆酒调出一杯自由古巴给自己。

鞠风道，“你第一杯鸡尾酒也是用朗姆调的――”看来酒量不行。

徐楚澄装模作样地嘤嘤求饶，“呜呜～真是太惭愧了！没哥哥的好酒量，要不是明天还要去田里收果蔬，肯定陪着哥哥放肆胡喝！”说着抓起搁在腿边的扑克牌道，“我们继续吧！”

鞠风没有拆穿他企图灌醉自己的小把戏，一颌首让徐楚澄接着抽牌。

徐楚澄抽到对子问鞠风，“请详细描述我造下杀孽的原因。”

鞠风神色未变，“报家亡之仇，雪国破之恨。”

“也就是说，我是因为报仇雪恨，受坏人唆摆造成血流成河无可挽回的杀孽，所以转世后被怨念缠身不得好活。”好像不冤，分分钟还能脑补出三十六集狗血剧情，徐楚澄没有再细究上辈子是谁搞到自己家亡国破的，毕竟转世还要承担罪责，想必他报仇雪恨那会儿肯定连本带利拿回来了。

鞠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又像是回忆起什么，勾勾嘴角道：“你从来不是个愿意吃闷亏的傻蛋。”

徐楚澄头一回触及鞠风透过自己忆起往昔，但这种怀念转瞬即逝到他能明确鞠风‘看着’的是自己，“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应该矫揉造作一顿，质问你爱的究竟是现在的我还是前世的我――”我是我自己的白月光替身，想想就刺激！

鞠风道，“无论转世几回，性子怎么样，灵魂始终是同一个，你就是你。”

徐楚澄故作诧异，“没想到哥哥还挺有深度的，我一直以为你只是馋我身子。”

鞠风上下打量他平平无奇的小身板，眸光逐渐幽深，“也不能说不馋。”

“咳咳！哥哥克制点，别浪！你不是普通人，我是小娇花，受不住频频起飞的摧残呐！”徐楚澄赶紧儿抓着凑成一对的牌，示意就此打住，这一次的问题颇斟酌了：“哥哥明明有能力驱魔除妖，为什么不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造福人类――”甚至是抗拒厌恶的。

怕鞠风顾左右而言他地给出笼统的总结，徐楚澄又严肃补充：“请基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明确描述详情。”

鞠风慢悠悠地转动着酒杯，冰霜在杯壁浮出细密的水珠，随着转动奋不顾身地滑入他的掌心渗透指缝，像是叹息又像是调侃道，“你呀就是算准了我不会拒绝你。”明知道这场游戏本质上就是个坑，还屁颠屁颠地往下跳。

徐楚澄不否认，“我儿时的记忆偏差，是哥哥做的手脚吧？你清楚我前世，掌握我现状，我却对很多事都糊里糊涂的，我不想做温室里脆弱的小花朵，相比终有一日从别人那里得知或许已被歪曲过的种种事迹，受人煽动或唆摆造成狗血烂俗的误会，我更希望哥哥亲口告诉我原委――”别又跟前世似的重蹈某些覆辙。

鞠风定定地看着他眼里真挚的期待，忽而笑了，“倒是透彻，我没想把你养成脆弱的小花朵，也没想瞒着你，只是觉得许多事实在没有必要去在意罢了，万物皆有缘法，世人皆有命数，之于我而言确实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事。”

“六界侠义之辈素以拯救苍生为己任，修得缘法求得增进，我又不需这些缘法，何必徒生因果，世人以法则为观念，束缚言行与善恶，我有肆无忌惮的本事，自然不需受法则的种种困扰，单凭自身喜恶行事――”鞠风理所当然地道：

“我苦修只为庇护你，哪有空去惦记闲人该当如何。”

“……”徐楚澄被他平静地夹杂在道理里的赤裸告白塞满整个心房，怦然的鼓动不受控地堵住喉咙，如鞠风所言，举手之劳的忙，他帮是善意，不帮也仅仅是命数，谈不上恶，没有规定谁有能力就必须拯救谁，退一万步讲即使有这种无理的规定，他也有置之不理的本事。

言外之意是，他鞠风随心惯了的，不喜欢做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强迫不了他。

这很鞠风。

徐楚澄本就没想道德绑架，只是想了解事情的根源，万万没想到反而发掘到大佬深（牛）情（逼）款（轰）款（轰）的一面，怔愣中还未语，就听鞠风道：“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去睡吧――”回神便见鞠风一口喝尽杯中的长岛冰茶。

“最后一个问题。”徐楚澄一把抓住鞠风要收拾的手。

鞠风示意他问。

“你曾说我受怨念所致，无法以正途修炼灵力驱鬼除妖，也就是说如果想修炼，还是有办法的？”徐楚澄生怕漏掉鞠风任何一个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鞠风迎上徐楚澄灼灼的认真，意味深长道：“你已经找到法子了。”

“啊？？？”徐楚澄一脸懵逼。

鞠风说了一串口诀，引导徐楚澄用意识探索丹田，“是不是感觉有一簇充盈的小火苗在不断凝聚？”

“为什么会这样――”徐楚澄惊呆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鞠风像是知道他的未尽之语，眼底的意味深长弯了弯，“想想这两天都‘做’过什么吧。”他在做字上稍稍拉长了一下调调，一副你品你细品的模样。

“！！！”这是什么马赛克修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