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协议

一觉爬起已日上三竿。

谢煦睡眼惺忪地刷着牙，听见外头动静，趿拉着拖鞋往客厅走，看江时温正在换鞋，转身去厨房漱口，话说得也含糊。

“你才回啊。”

江时温拉开冰箱门，给他递了瓶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13点零五。

“怎么才起？”

凉水下肚，刺激地谢煦皱了皱眼，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赶了几张图。”

江时温翻着冰箱，见谢煦回屋换好衣服出来，问他，“吃东西么？”

“不用了。”谢煦走到药柜前蹲下，清理出些过期的药剂丢在地上，“我出门一趟，有什么要带的吗？”

“牛奶、吐司还有纤维粉。”

“你能不能正常吃点饭，吃这些能有营养嘛？”

江时温踢了踢垃圾桶，里面满是外卖包装，“你吃这些好到哪里去？”

换好垃圾袋，谢煦嘟嘟囔囔地将几袋垃圾提在手里，“你再看看能量果冻和速食面有没有剩。”

江时温替他关上门，“知道了，缺什么都发简讯给你。”

洗完澡出来，江时温反倒清醒了不少。

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入眠，隐约听见声响，江时温闭着眼够到噪音来源，摸到声音按键的位置，按了按，旋即侧过身，拉紧被子缩了缩，准备继续睡。

再一转身，江时温往枕头上重重砸下一拳，睁开了眼，很沉地叹了口气。

拿过枕边的手机，江时温皱着眉心敲字。

谢煦还在超市里，看到消息，给对方发了位置。

没等多久，江时温眼下发青，一脸郁色的出现在谢煦面前。

江时温拿走谢煦手里的牛奶，换了瓶日期新鲜的，“你先逛着，我去趟药店。”

“已经帮你买了药了，”谢煦指着购物推车里的袋子，“我看你头疼一直没好。”

袋子装的都是些他平日里的常备药，江时温将袋子翻的刷拉响，“你的阻隔剂呢？”

“药剂师说这周限额。”

谢煦面对货架上各种口味的果冻陷入纠结。“要是阻隔剂也能敞开了让我挑就好了。江时温，你说桃子味的还是橘子味的？”

“恩？”

“桃子还是橘子？”

“恩。”

谢煦抿了抿嘴，将两个味道都丢进购物车，凑近江时温跟前，发现江时温正快速敲着自己的ID号，登录医药系统，不停地刷新着页面。

谢煦有些无奈，“我已经提交过了。”

“知道，我只是确认一遍。”

类荷尔蒙药剂作为特殊药品，有严苛的审查制度。会先根据居民个人性别信息，按照等级开放权限，在交由医生审批。

等级越高，可购买类荷尔蒙药剂的品类则越多，又因为发情或易感期周期稳定，开放权限的周期也长。

而谢煦是劣性Omega，权限范畴里不光药剂种类少且有数量限制，还时常需要不定期去更新权限申请。

谢煦上次发情期用完了所有的抑制剂，家里只剩两支阻隔剂，江时温算着时间，一再交代，“下周三记得去医院更新权限。”

“知道了，别念啦，”谢煦拉长了声音，正打算还嘴，铃声响起。

“……可能静音了，师兄找他有事吗？对，这会刚好和我在一块……好，我问问。”

谢煦捂着手机，侧头对江时温说，“徐师兄打来的，问你交表了吗？”

江时温扫着商品条码，漫不经心的，“什么？”

“志愿表！”谢煦瞪着眼，“说你要报的科室提前收志愿表了，明早截止，你不会还没交吧？”

江时温手里动作一顿，提起购物袋，“挑个地方吃饭吧。”

其实根本不用选，这个时间只有快餐店还在营业，谢煦和江时温刚点完单，徐程就到了。

不等椅子坐热，徐程扑在桌面半倾着身，戳着江时温的手臂。

“时温，听说四科今年会缩招，最后的实验我没什么把握，占的权重又大，你说我是不是放弃算了，现在申请九科的选题应该还来得及。”

“手挪开。”

江时温看了眼A4纸，被徐程一闹，墨水险些渗开，“表都交了，还叽叽歪歪什么。”

“又不是不能修改，每人一次申请机会，不过相应的准备考核周期也会缩短。”

江时温冷眼看他，“少动这些念头，怎么缩招都缩不到你身上。你要是甘心去九科，何必多折腾两年。”

江时温清楚徐程的实力，无非是缺乏信心，又因为前两回失败的经历，最近退堂鼓打得是越来越厉害。

徐程被瞪了一眼，悻悻然往嘴里塞着薯条。

江时温见他头快埋进薯条盒里了，挥着另一份文件，问他，“怎么这么多，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