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拮抗
不等医生告诉他诊断结果，季h也猜出七八分。
根本不存在江时温口中所说的低血糖，而是受季h信息素持续攻击，导致身体机能受损。
“你是说，他就这样和你待了一个近12个小时，还产生性行为？”
了解白天发生的事，医生也觉后怕。
季h的发情热即便是轻微也只是相对他自身水平而言，江时温此番受伤并不严重，属于万中之幸。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根据你的信息素浓度推算，在你结束发情的前三四个小时，那时他身体已经出现各类拮抗反应了。”
医生揉着眉心，“不过他以前也是这样，闷着什么都不说。”
季h脸色只更加阴郁。江时温的种种，掩饰的并不好，不过是自己被欲望逼急了眼。
除了B区本区参与过江时温腺体手术的医生，几个A区的主任医生也连夜赶来。与之到来的还有季、江两家人，乌泱泱地挤在病房门口，称得上一块过了个年。
桌面摊开的，并非精美的餐食，而是江时温过往的病例史。
第一次勉强算作意外，第二次则是医疗事故。
第一场手术结束后，江之涟不愿接受自己的儿子修复残存的腺体、从A级Alpha转而成为一个劣性，扇了一巴掌在董事要求下改姓江的私生子脸上，然后将江时温从书房里拉出，忽略术后恢复期，强行进行人工腺体移植手术。
“然后，我哥接受了第三场手术。”
“因为，出现了严重的排异现象，所以又摘除了人工腺体。”
江致倚在走道苍白的墙上，看向季h，“医生说，一年时间左右，各类性别体征会慢慢接近Beta。董事那边少了江叔叔的阻拦，我也正式成为了江氏的继承人。”
在江时温十八岁生日那天。
江时温仰头想把医生开的药给吞了，又咽了一回没成，糖衣化在舌根，整个喉腔都粘着酸涩，皱着眉索性用后牙碾碎了，狠狠地灌了口温水，视线从摇晃不均的玻璃杯上移，侧着头看江致，再欲开口，却苦得说不出话。
无论江时温接不接受，摆在面前的就是现实。
胜在那时疲于应付学校与警部，分不出心思去思考太多。身体也非一朝一夕间突然转变，等到夏天彻底闻不到任何信息素味道了，江时温也稍微习惯了反复的侥幸幻想与不切实际的距离。
原来不幸，真的可以一鼓作气。
只是当时并不知道，那些心底幼稚期许的奇迹，是保留了他基因里与Alpha的互斥。
“丧失信息素感知能力的同时，又区别于Beta，仍旧会被超过自身抗干扰范围外的信息素攻击，可无法像其他Alpha第一时间做出应激反应。”
“就像失去痛觉的人，连柔软的水都可能成为致命伤害，”医生关上休息室的门，“季h先生对他而言，则更甚。”
季h从来都是烈焰燃烧的火。
“即便身为S级的Alpha对自身信息素有着超强的把控力，但谁都不能保证平稳期不会再次攻击江先生。而像发情热，易感期等特殊时期，一定要避开接触。”
“如果只是普通关系倒还好，但，”医生看着面前的两家人，“婚姻关系可能多少会艰难些。”
“大概了解了，”季q道，“麻烦医生你给出一份制药公司的清单。”
“季q先生您的意思是？”
季q看向玻璃隔墙外低沉着脸色的季h，笑意同样没有透到眼底，“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如果每回都从邻星调权限，比较麻烦而已。”
*
各类医疗设备搬到了柏园。
H大周边的几个新建楼盘，这份签在协议里的资产，是季q送给他们的礼物。
早在季家给季h安排联姻前，季h就挑了一套柏园超平跃层作新房，说是一眼相中了朝南的大片落地窗。
季q见他这么说，让人赶在夏天前装修完。那段时间苏莞挑挑拣拣各类设计师，花了不少心思，没想到，向来捉摸不透喜好的季h，在秋天的时候，主动提出要重新装修。好在多是些软装改造，又有案例，动工起来也快。
谈不上什么风格，但设计师倒是很满意在季h要求下，调整后的一面背景墙。
而此时，墙上的各类装饰被撤下，嵌在上面的，是一块连接各类医疗设备的显示屏。
护士从主卧出来，同样给季h做了一套详细的检查。“虽然说体征上已经结束了发情热，但考虑到江先生的身体情况，建议您这几天注射普通类抑制剂会比较安全。”
季h扫了她一眼，“我知道了。谢谢。”
最稳妥的办法是两人直接进行物理隔离，看着对方的眼神，护士庆幸自己把话咽了回去。
她跟着家庭医生算是常与些权贵接触，比起江时温，季h反倒是比较好说话的那个，时常让人不自察，这或许是一个血性凉薄，鸷狠狼戾的Alpha。
好比方才，漆黑双眸深潭似的倒着恶寒，只一眼就足以让她噤声。
主卧的其余医务人员尽数撤离，等第二日再来复诊。
暮色复又归于平静。
季h坐在沙发上，推了一针抑制剂，等药剂顺着血管冻住心脏，再将低温输送至全身。
书房窗户没关密实，浅色的纱帘鼓着声响，被绚烂星夜吸引，又犹豫着退回屋内，在以窗框为界的左右摇摆不定。
良久，季h站起身，打开主卧的门。
即便在安定剂作用下，江时温睡得也不安稳。季h在他身侧坐下，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高热已褪，白净的脸上还浮着一层病态的红。
积攒在心底的难耐，随着对方一声呓语而功亏一篑。
季h曲起指节抿着江时温的侧脸，寂静放大了触感，从柔软的耳骨，一路向下，流连辗转，是赤裸的皮肉。
季h一颗、一颗地解开江时温的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