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风暴中的航向
盘古互娱，顶层管理层会议室。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长条桌上，却驱不散空气中凝重的气息。
方远、林希、张强、李梦瑶、林风，盘古互娱五个核心负责人，悉数在座。
会议桌中央，摆放着一份打印精美的全英文方案，封面上的“nexusgames”和“projecttitan（泰坦计划）”字样，显得格外醒目。
“都看完了吧。”方远环视一圈，率先开口，“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张强。他抓了抓头发，脸上是混杂着兴奋和纠结的复杂表情。
“这……这帮老外，也太他妈有钱了！”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上来就十亿美金的‘战略合作基金’，帮我们把《仙剑》推广到全球，还开放他们旗下的次世代引擎给我们研究……说实话，我有点心动。有了他们的技术支持，我们的‘盘古引擎’进化速度能快上至少三年！”
技术人的思维永远是直接的。nexus开出的条件，精准地挠在了他的痒处。
李梦瑶则显得有些犹豫，她轻轻摩挲着方案的封面：“他们的全球发行网络确实很诱人。能让全世界的玩家都看到灵儿和月如，看到我们龙国的仙侠故事，这……这是我做梦都想实现的事情。而且他们承诺，会和好莱坞影视团队合作，把《仙剑》改编成大电影……这对ip的价值提升是巨大的。”
显然，将自己的艺术作品推向世界之巅的诱惑，对她而言同样难以抗拒。
一直沉默的林风，也难得地开了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晰：“nexus控股的音乐公司，合作的名单里一堆神仙。如果能和这些人合作，以后我们游戏的ost的品质能再上一个台阶。”
三位核心技术创始人都表达了不同程度的倾向性。诱惑太大了，大到几乎让人无法拒绝。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汇聚到了林希身上。
林希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神色一如既往地冷静。她将方案翻到最后一页的附件部分，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行小字。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的声音清冷，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会议室里刚刚升腾起的热情，“十亿美金的基金，我们拥有使用建议权，但最终审批权，在nexus成立的‘联合制作委员会’。这个委员会，他们占三席，我们占两席。”
“开放引擎给我们是不假，但前提是，我们的‘盘古引擎’未来的所有研发成果，也必须与他们‘共享’。而且条款里写得很清楚，是他们拥有非排他性的永久免费使用权。”
“全球发行和电影改编，听起来很美。但合同里也写了，作为回报，nexus将一次性买断《仙剑奇侠传》这个ip在中国大陆以外地区的所有权益，包括但不限于续作、衍生品和改编权。”
她每说一条，张强、李梦瑶和林风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总结一下。”林希将方案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nexus不是来合作的，他们是来收购的。他们找的不是一个平等的伙伴，而是一个能为他们稳定产出优质‘龙国风’内容的高级打工仔。他们要买断的，是盘古的未来，是我们的灵魂。”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强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光顾着看那些诱人的技术条款，却没注意到后面隐藏的魔鬼细节。
“妈的，这帮洋鬼，心真黑！”他一拳砸在桌子上，脸上满是懊恼和愤怒。
李梦瑶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她想象了一下，如果未来《仙剑》的续作，被改成一个金发碧眼的“李逍遥”去拯救世界，那将是怎样一种噩梦。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林风言简意赅，重新戴上了耳机，态度已经很明确。
方远看着众人的反应，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需要团队自己想明白，而不是由他来强行灌输。
“看来，大家意见是统一的。”方远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众人。
“其实《仙剑》的成功，让很多人都觉得，我们撞了大运，是风口上的猪。他们觉得我们空有好的创意，但没有与之匹配的工业实力、全球视野和资本体量。所以，他们挥舞着钞票和资源，想来‘帮助’我们，或者说，‘收编’我们。”
“他们觉得，只要给我们最好的引擎，最好的发行渠道，我们就能做出更好的游戏。但他们不懂，”方远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他们不懂，盘古互娱真正的核心竞争力，从来不是什么剧本，也不是什么美术，更不是什么音乐。”
“我们的核心竞争力，是‘我们’！”
他指了指在座的所有人，也包括他自己。
“是我们这群人，对这片土地，对我们自己的文化，有着发自内心的热爱和自信！是我们敢于用‘盘古’为引擎命名，敢于喊出‘龙国游戏宇宙’这个目标的野心！这，才是任何资本都买不走，任何技术都复制不了的东西！”
“我承认，我们现在就像一艘刚出港的小木船，而nexus是一艘航空母舰。但我们的目标，不是成为航母上的一架舰载机，而是要造出我们自己的航母战斗群！”
一番话，掷地有声，让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热血沸腾。
“方总，我明白了！”张强猛地站起来，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不就是引擎吗？他们不给，我们自己造！慢就慢点，但根子得是我们自己的！”
“对！”李梦瑶也重重地点头，“我们要亲手，把我们的文化，带向全世界。而不是假手于人，看着它被改得面目全非！”
方远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林希：“林希，你来起草回绝函。客气一点，就说我们志不在此，但感谢他们的青睐，未来不排除在单个项目上进行非核心业务的合作。”
“好的。”林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才是她想追随的那个盘古。
“好了，nexus的事，到此为止。”方远拍了拍手，将话题拉回正轨，“现在，说点我们自己的事。风头过去了，该静下心来，想想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