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公审
距离玩家试玩开启只剩最后三分钟。
远方工作室里，十几个人围在投影幕布前，像一群等待审判的囚犯。屏幕上，创界平台独立游戏大赛专区的倒计时牌，鲜红的数字正一秒一秒地跳动着。
00:00:03。
00:00:02。
00:00:01。
时间归零，商店页面自动刷新，“下载试玩”的灰色按钮瞬间变成了亮眼的蓝色。
几乎在同一瞬间，张强点开制作方后台，代表下载量的数字从“0”猛然跳到了“8741”。
“个、十、百、千……”一个程序员下意识地数着位数，声音都在发抖。
话音未落，数字开始疯狂刷新。
“15332!”
“39801!”
“97426!”
“远哥！服务器！服务器瞬时带宽请求爆了！”张强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得向后滑出老远，他指着电脑屏幕，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平台给我们预备的弹性服务器，直接拉满了一半！”
仅仅五分钟，下载量突破二十万。
玩家的热情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
与此同时，龙国成千上万的电脑前，无数玩家点开了那个名为《仙剑奇侠传》的图标。
没有花里胡哨的开场动画，悠扬婉转的笛声率先响起，正是那首《蝶恋》。画面亮起，水墨风格的“仙剑奇侠传”五个大字缓缓浮现，而后化作点点墨迹散开。
紧接着，仙灵岛那氤氲着雾气的荷花池，高清三渲二技术下美轮美奂的景象，铺满了整个屏幕。
“我操，这画面……是独立游戏？”一名正在直播的游戏主播“电竞王师傅”下意识地爆了句粗口，他直播间的人气瞬间开始攀升。
当李逍遥踏上小岛，与赵灵儿初遇，那段经典的剧情通过电影化的镜头语言和全程真人配音重新演绎时，整个玩家社区炸开了。
“我的天，这真的是国产游戏？这运镜，这配音，这氛围感，绝了！”
“灵儿！是活的灵儿！她不是一个纸片人，她的一颦一笑都好灵动！”
“呜呜呜，这音乐一响，我的眼泪就下来了，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感动！”
仅仅一个半小时后，创界平台的《仙剑奇侠传》专区，评分已经从初始的空白飙升至恐怖的9.8分。评论区彻底被潮水般的赞美淹没。
【老衲🚫🚫🚫嗷】：神作！不解释！两个小时试玩根本不够玩！shutupandtakemymoney！
【隔壁王叔】：本来是冲着骂战来的，结果……我错了，远方工作室牛逼！这才是真正的国风，是刻在骨子里的浪漫！
【月如我老婆】：战斗系统太好玩了！我用雷咒打水里的怪，直接给它们电麻了！还有林月如吐槽李逍遥路痴的剧情，笑死我了！人物塑造太棒了！
无数玩家在体验了游戏的冰山一角后，自发地变成了“自来水”，在各自的社交圈疯狂安利。各大游戏主播，从头部到腰部，几乎全都在第一时间开启了《仙剑奇侠传》的试玩直播。皮皮鲨的直播间里，当他看到比武招亲林月如一脚踹飞李逍遥时，夸张地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直播效果拉满，瞬间将“仙剑奇侠传试玩”这个词条顶上了热搜第一。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边的《九州剑侠录》。
一些不明真相，或是被之前宣传吸引的玩家，也下载了这款“大厂力作”。
然后，他们经历了一场灾难。
“这什么玩意儿？画面跟贴纸一样，人物走路跟僵尸似的。”
“哈哈哈哈，快来看这个主播，他的角色一头卡进地图下面了，两条腿在外面抽搐，笑得我肚子疼！”
“剧情尬得我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求求你们可千万别碰瓷国风了，国风又没惹你们任何人！”
《九州剑侠录》的评分，在短暂的虚高后，断崖式下跌到了3.2分，评论区哀鸿遍野，充满了“宣传欺诈”、“电子垃圾”、“rnm，退钱！”的怒吼。
就在这时，远方工作室的官方账号，突然发布了一条新的动态。
没有长篇大论，只有十几张张并排的截图证据。左边，是工作室服务器后台清晰记录下的、神秘ip的数百次非法入侵和文件下载记录；右边，是《九州剑侠录》宣传片里，那些拙劣模仿，甚至直接盗用仙剑废案元素的ui和美术设计比照图。
动态的配文只有一句话：“清者自清。公道，在玩家心中。”
这条动态像一颗引爆舆论的核弹。
“卧槽！真相大白了！原来是飞羽偷东西，还倒打一耙！”
“我就说《九州》那美术风格怎么一股子土味，原来是偷了人家的废案啊！笑死！”
“太恶心了，大厂就这么欺负小团队的吗？抵制飞羽！”
风暴还未平息，一个神秘的匿名的游戏圈博主，又甩出了一记重磅炸弹，详细爆料了当初赵英明意图收购远方工作室不成，转而恶意打压的全过程，时间线、事件、地点都说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全网哗然。
飞羽互动娱乐，投资部办公室。
赵英明看着两款游戏后台那如同天堑般的数据差异，看着网络上对飞羽铺天盖地的声讨，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他完了，他意识到自己的所有算计，都成了《仙剑奇侠传》登顶的垫脚石，而且是那种最响亮的垫脚石。
他疯狂地给公关公司打电话，让他们删帖，控评，用水军洗地。可这一次，面对数百万玩家的滔天怒火，那点水军就像是冲向海啸的几只小虾米，瞬间就被拍得粉碎。
“赵总，”女秘书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那个，董事会来电话……让您马上过去。”
赵英明身体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
而在远方工作室，压抑了许久的狂欢终于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