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委婉拒绝”
接待室里的气氛，尴尬得令人窒息。
刘宏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那张维持了半天的和煦笑脸，终于挂不住了。他没想到，方远会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地撕破那层商业互吹的窗户纸。
“方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商场如战场，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盘古虽然发展势头很猛，但毕竟根基尚浅。有些领域的水，不是一家公司就能趟平的。”
“我明白。”方远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所以，我们选择和创界平台合作，选择和官方站在一起。至于朋友，盘古互娱当然欢迎真正的朋友，但对于那些只想来我们家后院分地，还想当主人的‘朋友’，我们一向敬谢不敏。”
他端起已经微凉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
“不过，既然刘总对我们的ppl这么感兴趣，我们也不能让您白跑一趟。”方远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但这笑容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这样吧，ppl联赛还缺一个‘首席白金冤大头赞助商’，不是，口误，是‘首席白金战略合作伙伴’。赞助费也不贵，就两个亿吧。我们可以在赛事的犄角旮旯里，给极游的留个位置，您看怎么样？”
“你！”
刘宏健猛地站了起来，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方远这番话，羞辱性极强。不仅把他“合作共赢”的提议贬低成了花钱买广告位，还用“冤大头”和“犄角旮旯”这种词汇来嘲讽他。这已经不是拒绝，这是在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方总，看来我们是没得谈了。”刘宏健强压下怒火，恢复了一丝冷静，但眼神里的阴鸷却再也掩饰不住，“希望你们的ppl，能办得像你们的口气一样硬。游戏圈的路，可不好走。”
“不劳刘总费心。”方远做了个“请”的手势，“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刘宏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当他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回头深深地看了方远一眼，那眼神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方远，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方远脸上的笑容才真正敛去。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盘古互娱和极游网络之间，那层虚伪的和平假象，已经彻底破碎。接下来，将是真刀真枪的全面战争。
周岩和张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他们听到了最后那段对话。
“卧槽，方总，牛逼！”张强一脸崇拜地跑了过来，“刚才那段话太解气了！‘首席白金冤大头’，哈哈哈哈，我估计刘宏健那老狐狸的肺都快气炸了！”
周岩则显得更沉稳一些，他有些担忧地说道：“撕破脸了。接下来，极游肯定对我们进行全方位的打压。ppl后面的路不好走啊。”
“打压是必然的。”方远回到沙发上坐下，神情恢复了平静，“他们会用他们最擅长的方式，比如挖角我们的选手，用他们的媒体渠道唱衰我们，甚至可能仓促推出一个竞品赛事来分流我们的热度。”
“那我们怎么办？”张强问道。
“我早就想好了。”方远胸有成竹，“刘宏健有一点没说错，十亿奖金，确实是噱头。但它最大的作用，不是吸引眼球，而是建立壁垒。一个十亿奖金的赛事，足以让任何仓促上马的竞品都相形见绌。他们想跟，就得拿出比我们更多的钱，但《流星蝴蝶剑》是我们独家的，他们没有这个根基。”
“至于挖人……”方远笑了笑，“他们可以挖走一两个选手，但他们挖不走我们正在做的事情——造星。”
他看向周岩：“ppl的宣传重点，要立刻转移。从单纯宣传赛事和奖金，转移到宣传‘人’。特别是像‘小刀’这样的选手，我们要把他们的故事讲好，把他们的形象立起来。我们要让玩家追捧的，不仅仅是比赛的胜负，更是选手本人的魅力和传奇经历。我们要让ppl，成为一个电竞明星的梦工厂。”
“我明白了！”周岩眼睛一亮，“把选手打造成偶像，利用粉丝经济，来巩固和强化我们的用户粘性！这样一来，就算有选手被挖走，粉丝们的情感和关注度，依然会留在ppl这个大平台上！”
“没错。我们要让ppl成为标准，成为圣地。”方远总结道，“当所有《流星蝴蝶剑》的玩家都认为，只有ppl的冠军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时，任何外部的干扰，都将无足轻重。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护城河。”
一番话，让周岩和张强茅塞顿开，心中的担忧也一扫而空。他们再次感受到了方远那远超常人的战略眼光。他走的每一步，都仿佛在下一盘大棋，早已预判了对手的所有反应。
与此同时，天枢工作室里，《求生之路》的开发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不行，这个ai还是太蠢了！”张强对着电脑屏幕大吼，“我被hunter扑倒了，它居然还在旁边看风景！这是我的队友还是对面的间谍？”
李梦瑶白了他一眼：“你喊什么，这是我特意设计的‘旁观者’性格模型，有一定几率触发，就是为了增加真实性。”
“真是个屁！哪个正常人看到队友被扑倒了还看风景的！”张强抓狂道。
“也许他吓傻了呢？末日里什么人都有。”李梦瑶振振有词。
“好了，别吵了。”林风戴着耳机，正在调试一段音效，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已经给ai队友的行为逻辑增加了‘情感驱动模块’。比如，如果你经常救一个ai，他对你的救援优先级就会提高。反之，如果你经常抢他的资源，他可能就会在你倒地时‘不小心’手滑一下。”
“我靠，老林，你够狠！”张强听完，非但没生气，反而乐了，“不过这个好！这个有意思！就这么干！我要让那些玩游戏不讲武德的玩家，尝尝被ai队友背叛的滋味！”
整个开发团队，都在以一种近乎狂热的状态，为这款游戏注入灵魂。他们不仅仅是在完成方远布置的任务，更是在创造一个他们自己都为之着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