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默默爱恋

应该是从十六岁那年吧。

袁依茜无聊搜索一些偶像剧,可她对嘤嘤呜呜的女主角毫无想法，也对英雄救美为爱拥抱的剧情没有任何看法。

那部偶像剧唯一让她激动的点，反而是霸道蛮横的男主保护女主被人殴打,最后袒露出遍体鳞伤的后背,在触摸上时发出的悲鸣。

再后来成年了，她找到一些电影,发现那些男人说着淫/词艳语,她一点也没有被撩拨到,反而觉得恶心。

即使其中男演员长的再和她的胃口,当他在女演员身上寻欢作乐时，她只觉得一阵恶寒。

她觉得黄斐凡说的很对。

他们这种关系,是抛开男女的,凌驾于欲望之上，也非常小众,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

“林昼，那假如我告诉你,我就是那一边的呢？”

今天,她终于问出来了。

问出来后，袁依茜大松一口气，随即又开始等待。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每一秒都像是有无数钢针慢慢朝心脏逼近,时间越久,扎的越深。

即使直到林昼开口才过去一分钟，袁依茜也觉得窒息,就像那天做的梦一样,沉默的气息就是黑沼,将她紧紧包围。

林昼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有点不确定地问：“你是……上面的？”

袁依茜点头。

她反正是不奢求林昼能完全明白什么是第四爱，按他的理解走就可以了。

“我……”袁依茜讷讷难言，“今天告诉你，是因为我现在挺喜欢你的，而且我也不觉得你会到处乱说的人。如果你拒绝我了，也能在我更喜欢你之前及时止损。”

她说着伸出手，可就当她刚碰到林昼的指尖时，那只搭在桌上的右手像触电似的迅速缩回去。

林昼握着右手，茫然无措地看着她。

就是这样的一个举动，袁依茜的心一沉，苦涩不甘。

林昼什么也没有说，但他的这个动作告诉她了答案。

林昼顿了几秒，突然开始急促地辩白：“等等，我这不是……”

在袁依茜看来，林昼是在表达他拒绝了的歉意。

“没关系，你有这反应完全没关系。”袁依茜赶紧阻止，她不想听林昼说代表歉意的话。

“你拒绝是正常的，反正我跟我的前男友就是这么分手的，我已经，”袁依茜深吸一口气，“……习惯了。”

林昼应该不会懂，这种时候拒绝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越道歉反而越令人难过。

“袁小姐！”林昼叫她的名字，“我刚刚不是那个意……”

“好了。”

袁依茜“嗖”地站起来，因为起的太猛，膝后部撞到木质椅凳的边。

她尝试去扯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就像以前对林昼那样，可是她做不到。

袁依茜便低头不去看那个人的表情，握着托盘的两侧，像还有一分钟就要跨年结果还有八百字没说的主持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谢谢你，中饭很好吃，希望今天之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吧，你不要介意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袁依茜冲对面点头，端着盘子逃似地离开客厅，打开门跑回自己的家。

她突然庆幸两家离的很近，这样她能赶在腿软之前就蹲坐在玄关口。

袁依茜倚靠着门，缓缓下落，空碗托盘放在地上。

按照电视剧的套路，女主角在这个时候应该心绞痛到抱着膝盖痛哭流涕，哭花的眼妆从脸颊滑落。

所以她也要哭吗？

可她的鼻子一点也不酸，眼睛也只有假睫毛快掉落的难受感。

“嗯……”袁依茜再盯了半分钟天花板，拍拍屁股站起来，“粘个假睫毛吧，待会还得见团团。”

她撑起自己的身子，走进卫生间。

在看到镜子里那神色并不可以称之为“轻松”的自己时，她的心才感觉到绞痛。

扶在盥洗台边缘的手从指尖开始泛白，用的力仿佛要把整个台子捏碎。

袁依茜看着水滴一滴一滴地掉进水管口，那个洞口像是漩涡，将世间纷扰的声音吸尽，但好像把她漏下了。

她深深地吸气，又呼出，暂缓十几秒之后，她终于抬头，摆弄自己的假睫毛。

只不过手是抖的。

经过十几次失误，终于重新粘好假睫毛，就在她轻松下来时，门响了。

袁依茜那颗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脏又开始疯狂地跳起来。

她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说第一句话，林昼就给她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这一举动着实吓了袁依茜一跳：“你干嘛？！”

只听见林昼大声地道歉：“对不起！”

林昼说完这句话后，急急忙忙直起身，两只大手裹住袁依茜的双手，似乎是想证明他可以握住所以握得特别用力。

袁依听他内疚地低语：“对不起，刚刚我躲开了，但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时候只是太突然了，我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