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i满月盈望书香(7) - 点我一下,马上暴富 - 甜椒冰茶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34章 i满月盈望书香(7)

嘴上说是开分店,实际上,沈珏更想找个机会金蝉脱壳,把这间出于三不沾地带的书屋“总店”给处理掉。

月满书屋现在这个选址,租金算不上很便宜,又缺乏固定对口的客源。医院职工和小区居民,天然不是书店的忠实宾客,附近学生,只在寒暑假时才会冒头。书屋品牌打出来以前,没有流量借势,想要做到比较大的销量,纯属天方夜谭。

换地经营,这个念头沈珏早就有了。只是手头局促,一万七千块余款,只能再交一期房租,既买不起地,也没余钱装修。拎包入住、亟待转租的店铺,没那么容易能物色到。

沈珏把目标主要放在高教园区、文化街区、大学与火车站附近,线上线下,找寻了好一阵子。

他的思路是,需要有稳定、充裕的客流量,也需要这些潜在顾客,确实有读书、买书的愿望。学生和文化群体首当其冲,然后就是火车站客车站附近打发时间的差旅人士。

这其中,大学校园是他最中意的区域。

大学生这一族群,相较中小学生,手里掌握更多的流动资金;相较社会人,又抱有更炽热的求知欲和闲散时间。多种品类的图书,都能够在大学环境中卖得很好。教参、网路小说、入门级别的社论书籍、更生僻偏门一些的文艺书刊,都能够在大学里找到自己的受众。

月满书屋从前的经营路线不接地气,赚不到钱,与店铺选址偏差有莫大的关系。若是能将整店迁到学术氛围更为浓厚的片区,想必沈恒和傅明玉喜欢的那一些生僻冷门书籍,也能找到爱好、珍视它们的好读者。

后来的一星期间,每到褚何如当班,沈珏就自己出去溜达。

与省立医院建立图书专供关系以后,本区社媒认为此事是一桩美谈,专门做了一个豆腐块大小的报道,宣传了医院的人性化治疗和图书角工程,捎带上月满书屋,也小小地出名了一把。

此后,附近的几间私立诊所、以及居民社区里的图书室,都来找月满书屋谈合作。成为多个合作方的供应商,月满书屋的日常零售KPI压力随之下降,因此,沈珏才能把店丢给不那么精明的褚何如,自己出去谋求下一阶段的发展之路。

看他那晃悠晃悠、四处闲逛的状态,却与游山玩水无异。但玩着玩着,还真给他找到一间合适的二手店铺。

那是林州本地最高学府,林州大学某个分校区后门的一家小书店,位置极优,正正好好卡在后门门边,镇守三关。学生老师出入,都必得经过这家店门口。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来得巧。林州大学这个分校区是本校部扩招改组后,收了原本的田地新建的。而这家书店,则是原来村子里唯一一个文印店。

文印店老板审时度势,窥见商机。分校区动工,文印店也随即拓展业务。到校区落成,文印店摇身一变,成为集文印、论文装订、教材读物贩售等全产业为一体的大学专属文化小商城,经营至今,已有二十几年。

钱赚够了,年岁长了,老板准备洗手还家。林州大学相中这块黄金地皮,正在与老板拉锯谈判。

黄金地段,面积合宜,自带简装,颇有口碑,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好机会。只是万般皆好,拿一万七去和林州大学这个庞然大物博门前一块小小窝边地,就是自讨没趣了。

听完文印老板介绍情况,沈珏悻悻而归。

路上有一度,他把手机捏在手里,搓来搓去,来回翻通讯录。书店经营与短线炒股不同,是磨尽耐心的拉锯战。是否要出声请教他那位商运亨通的远房二叔呢?

过去,金锡铖说过许多次有困难记得找他。求学时期,他也一直在经济上尽心尽力地资助沈珏。沈珏有把握,假若自己开口求助,对方少不得会给出一笔可观的注资,说不定还会出面与林州大学商谈,以帮月满书屋拿下那一间微不足道的小书屋。

但他始终存有疑虑。金锡铖若真如他自己所说,是一个注重文化建设、爱好艺术的商人,那么沈恒与傅明玉经营书屋的十几年间,他为何不伸援手,非要到眼下才来施舍善心?

说到底,他仍是很难信任金锡铖。那个电话号码,他终究也没能拨出去。

考察完一轮,他回到月满书屋。临近开学,各家初中高中都忙着提早补课,没了学生,店里白天来的人更少了。

季节更替,店里陈设的书也要跟着换。趁着人少,沈珏和褚何如一道把店里的书更迭过一批。教参、考卷、青春小说、动漫画册,都减少数量往里收。新进来的一批心理类、经济图书,则替代了空出来的位置。

傍晚,褚何如下班回家,留沈珏一个人看店。接近打烊时,他想起来收进去的书,还有一部分是既刊杂志。二手倒二手,这下就更不好卖了,不如挂到网店上去,兴许还能遇到千里之外的有缘买家。

这样想着,沈珏提前半小时关了店门,自己攀梯子上阁楼去拿书。

夜色昏沉,阁楼里已没有一丝光。沈珏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往黑暗里照。正清点书目时,他余光瞥见一道澄黄的亮堂影子,不由皱了皱眉,愣怔了一下。

像是什么金属折射出的光辉。

但这阁楼上,向来没有黄铜制品。他记得第一次上阁楼时,货架上放着一把大铁锅,还堆着一叠天青色的汉服长衫。就算铁锅柄反光,那也该是白铁色的,哪来的澄黄色影子?

沈珏弓着身子起来,手机光源往前,去照那道影子的来处。

又是那只紧紧占满阁楼空间的货架。白色孔形灯影晃动了几下,把货架上的置物照得一清二楚。没有铁锅,也没有天青色的长衫了。空空的铁格栅上,放着一件小小的金黄色圆饼。

顶着秋老虎在外跑了一天,沈珏本有些迷迷瞪瞪。这会儿,他彻底清醒了。

铁锅和汉服都挺占地方的,他亲眼见过,记忆中也确实有它们曾粉墨登场的片段。不是什么灵异造物,就是普普通通的日常用物。凭空消失,无论如何讲不通。

金黄色圆饼被他拿过来,捞在手中仔细揣摩。近了能看清楚,那是一只金色的怀表,表周遭嵌着一圈切细的红宝石。表没有再走了,沉默不语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以怀表的小巧体型来说,它的重量,显然过于沉了。压在他的手里,也压在他的心上。

他抓着怀表,沿着梯子攀回到书屋里。顶上的日光灯惨白惨白地打着,照得整个房间有如生硬布景。

在这惨淡的白光下,沈珏打开表盖。发条早就卸劲,时针分针停止走动。表盒底层镌刻着一张珐琅绘的玫瑰圣母小像,气质端庄秀美,画工丝丝精细,即使不懂行,也知这只怀表身价不菲。

蓦地,一个念头蹿入沈珏的脑海。

――这表拿去卖了,肯定能换一大笔钱。

不做鉴定,也不需要专家到场,单就这里拿眼看,也晓得这只怀表并非凡品。若是拿去市场上找人收了,肯定能好赚一笔。

那么,即是不给金锡铖打电话,他也不必再为月满书屋的发展资金犯愁。

这个想法来得有些蹊跷,像个魔鬼的影子似的,晃晃悠悠,在他的脑壳里生搅合。有那么几分钟,沈珏差点就迷迷糊糊,跟着跑了。

还好,总体来说,沈珏一直都还是个理智的人。把金灿灿的小玩意儿丢回口袋,坐到电脑前搜索本地古玩市场的讯息时,沈珏的神经平复下来。他也意识到了刚才那一瞬间,被他忽略掉的两个事实。

第一件是,怀表在月满书屋的阁楼货架中找到的,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怀表与他们沈家有关。即便有家族传承的关系,那怀表的归属,可能也在这片商铺的地产商手中。

无主的文物不是他的,应该要上交国家才对。

至于第二件――

文物不文物的,还不是他自己的妄想吗?说不定,这只怀表只是一件普通的工艺品。就算是传家的宝藏,那也往往是藏在百年老宅的某个角落里,不可能出现在平平无奇出租屋的阁楼上。

把事情想清楚了,一时间冒出的热念也就消弭无踪。第二天,沈珏起了个大早,转乘几趟公交,到了城郊市场的古玩城。

原是想找老手做个鉴定再说,但不知怎么的,越是靠近古玩城门口,他的脚步就越是慢。

清晨是安静的,古玩城的窄道中却挤得可怕。高仿,山寨,赝品。虚假的风霜刻痕,伪造的漆红印章。崭新的泼墨油彩,拙劣的刀工雕刻。便有百分之一的真,其中也掺和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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