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这一点确实反驳不了
第11章这一点确实反驳不了
嘲风耸了耸肩，“我这不是看孟婆你等会儿似乎要说什么惊天秘辛，先提前活跃一下气氛嘛，万一是我接受不了的消息呢？”
孟婆：“你还有接受不了的？难怪焱魔嚷嚷说你不配当战神，啧啧，看来当初应该推选他。”
“你居然想给焱魔投票？！为什么？！”嘲风讶然。
孟婆：“因为他不爱哭，心性多么沉稳。”
嘲风：“……”
这一点确实反驳不了，不过嘲风好歹控制住这回没把眼睛哭肿。
不然等会儿拿什么脸面去见他的心尖儿神君。
孟婆就乐意看嘲风吃瘪，笑得捧腹，等她笑够了才开始说正事。
“虽然柏昙神君的确投生人道，可我一直觉得纳闷儿。”
“柏昙神君当初遭上头惩戒堕入轮回劫，六界尽知。按理说这轮回劫至少得经历整整百世轮回，每一世都会度过极其漫长且渺小无助且坎坷辗转且险象环生的一世。而这期间每一世也都是在耗费柏昙神君本尊原有的灵力和修为。”
“正是因为这样，有很多犯了事儿被打入轮回劫的神仙根本撑不到轮回劫结束就被吞噬全部修为和灵力，大多数在渡劫期间禁受不住反噬直接殒命，少数即便渡满轮回劫也没法儿安然无恙地再化出肉身，更别说回到神界。”
“投生人道是轮回劫中最接近尾声的劫难，看似轻松，实际人道的七情六欲有时比刻意制造的劫数更折磨和考验心性。
但另一方面来说，转世人道意味着渡劫有了盼头。在掐算出柏昙神君的命数之前，我也没想到，柏昙神君竟然能在第十世就投成人道。因为这个事儿，老婆子我还被紧急传召去了灵台天。”
嘲风挑了挑眉，在听见灵台天三个字时瞳眸微缩，“你被轩辕传去了灵台天？什么时候？”
“当然是去找你没找到那一回，我从灵台天出来就转身去了扶桑天找你，结果白跑一趟。”
嘲风沉思，他这么几千年守着轮回劫里的云寻时这事儿众神不知道，不代表身居高位的那几位无从察觉。
再者说他爹应龙一直派灵役监视他，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况且对于云寻时的爱意，嘲风从来就没想藏着掩着。
只是现在看来，他爹不仅监视他，还同样监视着轮回劫的动向，“那轩辕怎么说？”
“帝君质问惩戒是不是出了岔子，老婆子当初也没想到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一切都是按流程办的事儿。倒是……”
孟婆顿了顿，“应龙上神发了一通火，请召派兵下界处理这事儿，不过帝君没有答应。”孟婆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察觉嘲风脸色越来越差。
嘲风轻笑一声，眼底波涛汹涌，面上云淡风轻，“看来我那好父亲是真的巴不得他死啊？酆都和阎罗殿那些家伙什么态度？”
嘲风与应龙的隔夜仇由来已久，孟婆咳了咳，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酆都大帝和阎罗王虽然位高权重，但轮回之事，各司其职，他们管不了。我倒是觉得，现在这种意料之外的局面，也许是柏昙原本灵根至臻，又或许是他……”
孟婆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贴在嘲风耳边耳语，“本就罪不至此呢。”
孟婆这话说得十分大胆，不过这也就是当着嘲风的面儿。如果面对其他鬼神，孟婆绝对不可能口无遮拦，说出自己真实想法和推测。
“本就罪不至此？哈哈，好一个——罪，不，至，此。”嘲风反复咀嚼这四个字，孟婆见嘲风突然敛去笑容，面色越来越阴沉，意识到他的神识进入了遥远的回忆，半晌才听他再开口：“我还有疑惑之处。”
孟婆知道这回嘲风来找她肯定免不了刨根问底儿，关于柏昙的事儿嘲风就没有含糊过，她也是鲜少晓得嘲风为什么每一世都能感应到云寻时转世的神官。
“照理说，柏昙转世投生人道，容貌不会受影响，应该还和从前一样吧？”
孟婆点点头，以为嘲风是怕多番轮回影响云寻时的神颜，善解神意道：
“放心，柏昙神君虽然堕入轮回，但面貌是不会变的，老婆子可是亲眼看着他投生人道，就怕出了差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你不得把我这忘川掀了。”
说完又加上一句：“我确信六界不会有谁和柏昙撞了命数和外貌。”
这一点孟婆确实可以保证，因为云寻时可是六界公认的风神洒落，容止汪洋。
据说当年大荒之战，涿鹿一役，还是神君的嘲风因为窥见敌将云寻时的真容，那数千年古井无波的神心灵域，竟然瞬间百川沸腾，山冢崒崩。
这样的人物，万万年没有再出现第二个。
嘲风听见孟婆的回答眼眸微动，咽下疑虑，继续发问：“那游魂野鬼又是怎么回事儿？”
孟婆虽然不管缉拿的事儿，但对柏昙帮着地府处理游魂野鬼的事儿有所耳闻，这一点孟婆也很疑惑，倒不是疑惑柏昙拥有这种能力，而是奇怪地府的态度。
按理说当年身犯重罪的云寻时大闹地府，搞得八十八重狱结界破裂乌烟瘴气，几千年都不得安宁，地府现在居然还能和转世而来的他友好相处。
尤其是阎罗王那个小气鬼，令她十分费解。
不过转念一想，过去柏昙不可一世，现在沦为普通人。即便有阴阳眼，说白了也就是个地府的免费劳动力，阎罗王能把柏昙押在手里，似乎没什么弊端，反而还能气气嘲风。
嘲风听孟婆这一通分析，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在心里又记了阎罗王一笔，下回可就不是五百年的石斑苔那么简单，“柏昙提前转世这事儿都有谁知道？”
“柏昙神君历经轮回劫本就众所周知。至于提前投生人道这事儿，酆都大帝和阎罗殿瞒不过，神界只有上神级别的神官能够掌握动向。”
嘲风这几千年来常常往地府跑，也不是每次都来忘川找孟婆，底下那些逃跑于八十八重狱又被缉拿归牢的恶灵鬼祟，有一大半都是嘲风亲手抓回来的。
孟婆门儿清，嘲风他一直不相信云寻时会大闹地府冲破结界还放出万千恶灵与鬼祟。
所以在暗中调查当年的事儿，甚至从每一个逃跑的恶灵鬼祟身上找线索。
对于嘲风与云寻时之间的种种，孟婆这么多年见证了太多，她好心提醒，“嘲风，柏昙他虽然提前转世为人，但命数里终究带着神威惩戒，和正常人类有本质区别。”
“如果你强行唤出他的往世记忆，干扰他渡劫，极有可能对他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到时候轮回劫渡不满不说，必定还会引来帝君猜忌和应龙上神的阻拦。
你倒是有灵力加持，可他说到底只有一副普通躯壳。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可别跟我哭鼻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算破除记忆封印他也不一定会记起你。毕竟困在轮回劫里那么久，灵根和神识有没有受损，谁也说不准。”
嘲风沉默半晌，明白孟婆这一段话是真的在为他们考虑，容色难得正经，“我知道了，我有分寸。今天的事儿，多谢孟婆，小神冒犯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