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生而神祇

第123章生而神祇

真武殿。

“睚眦，你就没有什么要和吾解释的？”

偌大的真武殿内，厚重的声音从宝座上传来，带着不可抵挡的穿透力。

轻飘飘的一句话，是没有实质的剜心刃。

睚眦即便灵力深不可测，晋升为上神。

但刚和同样战力非凡的六界战神嘲风打了一架，无疑是实实在在伤了元气。

他微微垂着头，面色有些虚弱，完全没有在其余神籍面前那么跋扈张狂，似乎是招架不住轩辕的威压。但如果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他的脊骨压根没有丝毫弯折。

睚眦分明神情诚恳，姿态也毕恭毕敬，全身上下却连毛孔都在叫嚷着怒火中烧和无所畏惧。

如果不是轩辕一道强制旨令召回，自己应该还在和嘲风斗得你死我活。

即便不能当场要了嘲风的命，让对方半死不活，对于睚眦而言也是出了口气。

从动手的时候，睚眦就心知肚明，在天牢的动静轩辕迟早会察觉，可按照轩辕的行事作风，居然没有亲自到天牢里查看究竟。

睚眦心念几转，不动脑子也能想到轩辕下那道旨令的时候蓬莱一定在旁边掺和，轩辕之所以没来正是蓬莱的手笔。

他更没想到嘲风竟然在第一时间就识破自己元神的端倪，却装得有模有样，不得不承认低估了嘲风。

但让睚眦最为心寒的是云寻时在知道自己就是晏梓之后，仍旧不愿意听一句解释，对方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那个本就该死在诞生前的弟弟。

和睚眦一起站在殿内的正是蓬莱，挺直腰板抱着手臂一副看戏的模样，和之前在扶桑天时的唯唯诺诺甘愿赴死判若两神。

睚眦闷闷咳了一声，开口时眼底的那股杀意消失殆尽，“帝君，天雷频频降落在嘲风所在之处，嘲风竟然借着天雷逃脱，情急之中下神出手阻止，只可惜嘲风诡计多端。”

轩辕闻声眉头微蹙，本来也没指望能把嘲风一直困在天牢里。

但他以为至少能让嘲风安生一段时间，结果嘲风竟然在睚眦的看守下那么快就逃了。

而且天劫的异动，意味着嘲风的灵力受损，再加上无羁法印，就算有天雷这个外在因素为媒介，也实在不应该出现这种局面。

但如果……是睚眦故意让嘲风逃走呢？

在轩辕传召睚眦之前，蓬莱已经提过这种可能，轩辕不会轻信。但不代表没有疑心，他需要睚眦给自己一个解释。

即便嘲风真是他故意放的，如果理由合理，轩辕不是随意定罪的昏帝。

联想到自己的通达，再回想起嘲风的不识擡举，轩辕气不打一处来。对于嘲风他是真心委以重任，但一切的前提是嘲风足够听话。

轩辕沉吟了半晌，也没说这个答案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殿内空气都仿佛凝滞，随后才朗声开口：“嘲风现在在哪儿？”

这句话问得不明所以，实际在场的各有心思，睚眦装作没听见似的闭口不言，蓬莱则是恭敬回应：“回帝君，他先是下了人界，但现在……下落暂时被结界屏蔽了。”

“什么力量，连军师你也窥探不到？”轩辕这回是彻彻底底坐直了身体，他没等蓬莱回应，就开启神识，强大的神海和灵力以铺天盖地的姿态唰地展开。

轩辕感受着属于嘲风的微弱的灵力波动，眯了眯眼，对方灵力之外罩着的结界不止一种，不过作为九重天的统领，轩辕还是从层层叠叠重峦叠嶂般的灵力和结界里捋清楚几丝熟悉的气息。

他擡手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道：“柏昙……”

他正准备进一步试探和追踪，却在下一秒忽略眼前的蛛丝马迹停了下来，游刃有余的神色一变，瞬间严肃起来。

但过了几息又忽然放松了神情，可眼中仍旧透着警惕。

蓬莱和睚眦显然同时注意到了帝君轩辕的反常，蓬莱关切发问：“帝君，这是？”

轩辕望了一眼高台宝座下的两位上神，用着全神界都能听见的传音涌入神海命令。

于是在同一时间蓬莱和睚眦以及其余所有神都听见：“不用去追焚斗小儿了，全域上神阶层以下的神籍在十息内全部前往昆仑天太微垣，布下通天大阵。”

“太微垣东方有天道发出的异象，诸君即刻起严阵以待。诸位上神镇守玉京天，灵台天，清虚天……

军师蓬莱前往鸿蒙天监测动向，睚眦领神兵神将镇守天机宫四方角。吾要立即与酆都大帝会面，拜见离虚天尊！”

……

无执镜呈现出来的场景停留在鸿蒙天之后，就完全一动不动。

虢鲮和孟婆相视一望，眼底装满疑惑。

但显然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的云寻时不管是从时间上还是空间上都没有余力来回答他们的问题。

一老一小两个神籍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柏昙神君，对方并没有让他们带着疑惑困顿太久。

云寻时的天魂和灵魄彻彻底底融入了自己的身体。

但他丝毫没有高兴的表情，甚至眼底连一丝波澜起伏都没有。

云寻时容色沉静，变得更加一言不发。

镜面浮出几分萧瑟的风，吹拂着他的额发。

魂魄归一的云寻时外貌其实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不同于虢鲮和孟婆的长袍束甲，仍旧穿着在人界时的那身衣服。

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和感觉却又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那是一种从千年岁月里沉淀而来的无可替代。

无执镜的画面仍旧指着鸿蒙天，但在气息微动中，画面竟然不再只是局限于鸿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