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人？还是鬼？
第38章人？还是鬼？
精神卫生研究院。
老旧的公示牌略微歪斜挂在墙壁上，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笔刷描绘着这七个大字。
这个卫生研究院距离慈济医院有半个小时车程，是隶属于医院的下级研究院。
因为职能不同，并不像精神科那样接待病人，平常除了少数工作人员，很少有人走动。
“藏得挺严实，一般人的确想不到这里面别有居心。”嘲风评价道。
眼看着婴伥一路飘来这里，应当是要回归它真正的栖息地，两人避开门口的安保人员，跟随着婴伥行踪，最终抵达在一栋门窗紧闭，高度不过三层的旧楼前。
根本无需排查，只朝着怨念最浓厚的方向前进，那晚在窗外瞧见的面孔再一次映入眼帘，“死……死……”
婴伥早就钻进女人身体，躲得严严实实，酣畅吸取养分和怨念，伺机报复，此时此刻念念有词的女人浑身散发出挥之不去的黑雾，逐渐将她包裹吞噬。
云寻时略微皱眉，望向嘲风，提醒：“把婴伥放回母体，会让它变得更加不可控。”
嘲风和云寻时相视一望，声音低沉，笑中带着不怒自威，“虽然这么说显得我很自负，但婴伥即便吃饱喝足，也照旧被我拎得出来。”
病房里的女人正是钟蕙堇口中那个撞见她和游桦，被硬生生逼疯的无辜之人，也是那晚云寻时透过破碎墙壁看见的女病人。
那些罪恶滔天的东西只当女人是误入禁地的白兔，谁也没有预料这只任人宰割的白兔，腹中还孕育着新生命。
女人起初的确在骤然情绪波动和生理应激下变得浑浑噩噩。
但并没有彻底失智，直到游桦为所欲为将人丢进了b区的精神行为异常干预科。
而和游桦一样人面兽心的东西比比皆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她身上的异常。又或者，即便他们知道，也不会在乎……
她彻底疯癫，仍旧下意识想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这或许是支撑着她活下来的本能。
所以她到现在还以为肚子里的胎儿活着，好好儿地活着呢。
两人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整整一面墙的“死……死……死”起初还以为这是女人的恨意和恶意。
所以催化出了婴伥，利用婴伥杀人。但在听到她完整的话语之后，突然对自己的判断感到惭愧。
“云儿，她是在说……”嘲风低声开口，本以为进来会打一场，没想到婴伥也只是安静地待在母体里，乖巧的模样哪儿有半分杀人害命的恶魂身影。
云寻时面色凝重，神情晦暗：“嗯，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理所当然了，没想到婴伥竟然会被她的善良感化。”
在此之前，两人只一心想着她是受害者，按照绝大多数人的作风，当然是会选择下意识的复仇，可她竟然没有……她从头到尾的执念都不是复仇。
女人一直不停重复着：“不要……死……不要死……孩子……我的孩子不要死……”
她的执念加速腹中已经被搅弄丧命的胎儿化成婴伥，婴伥自然而然地生出了怨念。
可它的怨念之中其实还罕见地存在着一丝名为爱意的元魂，让它竟然比起其他婴伥来保有一分母体的理智，这也是为什么婴伥没有在一开始对所有人无差别攻击。
“呵，真是讽刺啊。”嘲风冷笑。
“心善者神志不清险些丧命，伪善者自由自在逍遥法外。”
“真相大白的时候，人与鬼之间，倒是分不清楚究竟谁更可怕呢……”
一周后。
“近日，我市里县慈济医院发生一起蓄意杀人案，为保辖区安宁，群众安心，市局接警后迅速展开调查。”
“调查过程中警方发现死者游某背后竟有巨大犯罪网，而游某之死系因被犯罪中心成员报复虐杀。
除此之外，其团伙成员丁某——慈济医院执医，同天被发现自杀死亡，死因为主动非法过量吸食监管药品依托咪酯成瘾致幻。”
“市局当即成立专案组深入调查，发现包括游某、丁某及慈济医院院长等多名涉案人员借助慈济医院为掩，进行非法拘禁、多人强制猥/亵及强/j、吸食及纵容他人吸食违禁药品、侵犯人权等多项违法犯罪行为。”
“其中犯罪网中心人员游某更是涉嫌多起故意杀人案。市局刑侦大队迅速展开救援，二十二名受害者被安全解救。目前，多名犯罪嫌疑人已被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轰动整个云市乃至全国的案子再一次爆上热搜，众人没想到当初那个传得沸沸扬扬的倒霉菁英竟然是死不足惜，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云市政府电话和邮箱都被打爆塞满，慈济医院从上到下大换血。
尽管院方多次强调医院上层对此并不知情，但很显然公民对此并不买账。
短短一周，慈济医院口碑一落千丈，门可罗雀。所有患者不是出院就是转院，工作人员更是大批大批辞职，纷纷唾骂医院。
云寻时滑动手机屏幕，退出热搜软件，只是屏幕灯光熄灭还没超过两秒，又再一次亮了起来。
嗡嗡一声，光滑界面弹出一则消息，云寻时瞳眸微张，视线落在亮光来源之处，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眼底闪过连自己都没曾察觉的失望。
发消息的人是程止，先是问他有没有看见警情通报，然后好一通表示对热心市民云先生无私帮助以身涉险获取证据的感谢。
尽管到最后云寻时都没有告诉过他阿托西班的来源，不过程止也从来没有深究。
云寻时指尖敲击，简单回应程止，同样感谢程止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将他和嘲风的名字报上去，随后闭上双眼准备小憩。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以为是邻座乘客上车，靠坐在窗边的云寻时自觉往右侧又挪了挪，脑海里回顾着事无巨细的清单，家里的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出来，能捐的捐出了大部分，其余的赶在返回锦城之前寄了回去。
所长批的二十天假期，转眼只剩下六天，云寻时也不打算闲着，抓紧空档机会转眼踏上了离家两百公里路程的芦山。
【作者有话说】
嘲超级主动风拉着云在状况外寻时，双双敲碗——给点评论吧（>w<）给点海星吧（ЭΘ）给点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