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领首大人

“许公子？……许公子？”

一道声音拉回了许自盈的思绪，他怔怔地看向坐在身旁的青年，青年不好意思地关心道。

“许公子，你可是冷了？怎么脸上这般的红？”

许自盈眨巴两下眼睛，摸上自己的面颊，一股难堪烧到耳尖。

“我！……可能是吧。”

青年不明就里，道：“那要不公子到里面坐着吧，里面暖和。”

许自盈想扶下栏杆，差点摸了个空，身形晃荡两下，连着心也忽上忽下的，他摆手道：“不了不了，我在这坐着挺好。”

青年没有再和他客套，而是对马车里挤了挤眼，悄悄道：“我也不愿进去待着，总和爹娘没话说。”

说完又忙补充：“不不不，许公子啊，我没有别的意思……”

许自盈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什么，你别多想。”

他换了个姿势坐着，马车后面背风，白雾哈出嘴很快就消散了。

许自盈道：“可能到了你这个年纪，总会和爹娘在一起不自在，这很正常啦。”

青年道：“那许公子也和令尊这般如此？”

“令尊，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的爹娘……”

许自盈垂下眼帘：“我没见过他们。”

青年窘迫不已：“抱歉许公子……”

许自盈摇了摇头，拍拍青年的肩膀，一脸轻松道：“那你就好好孝敬你的爹娘吧。”

青年重重点了点头，两人便没有再提这事，转移话题聊了些别的。

“许公子，你这玉一看便是块好玉，方才你可看了许久呢。”

许自盈把玉佩收起来，含糊不清地道：“还行吧……”

他总是不经意想起容飞厌，想起昨晚的事，本想走了就走了，怎么还不小心把人家的宝贝玉佩带了出来。

许自盈不愿多想，心道既然给他了，那就是他的东西……反正容飞厌驻守在边漠城，没有皇帝的旨意，他肯定回不来，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把自己给忘了。

许自盈收拾好心态，他现在有了不少本钱，还有一个舅舅可以投奔，那就要做好在宣乐城里好好开始的准备。

他不经意讲话头引导了生意上，青年从小便和爹娘一起卖瓷器，虽然买卖不大，但是重在诚信，所以这些年生意都很好。

青年也就二十出头，正愁无人聊天排解，看着许自盈的模样，以为和他差不多大，便和许自盈侃侃而谈。

聊了宣乐城如今的商道，各种形势，一些必要的律例条令，还有商贾之道。

各有各的见解，许自盈挑着听，默默地记下，他下意识地思索，忽地青年“啊”了一声，似是想起来什么。

只听青年愤愤道：“若要放在三十年前，宣乐城当真不怎么样，这可都是当年那位领首大人的功劳。”

“三十多年前……”时间的间隔太过遥远，许自盈恍惚了一下。

“领首……是干什么的？”

青年连说了一大串，许自盈似懂非懂，大概是城内护卫首领之类的，不过还有监察皇帝和国家的安全，总之是个大官，炒鸡厉害。

青年用一种近乎崇拜和向往的眼神道：“那位大人啊，武功盖世，又极为睿智。天资聪颖，精通经史，对商贾也颇有见解。”

许自盈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高达威武、身披铠甲的形象，可随着青年的感慨，又很快消散了。

“而且啊……”

许自盈道：“而且什么？”

“而且那位领首大人，长的极美，比女人还美，就像……”

青年说到激动处，眼睛变得雪亮，一时不注意，直接指着许自盈道。

“像公子一样美！”

许自盈：“……”

他该高兴吗？被别人说像女人一样美。

不过青年更为尴尬，几句话的功夫快把许自盈得罪干净了，要多死亡有多死亡。

许自盈清咳一声，自动过滤了他的冒失，平静道：“和我一样？怎么？你见过吗？”

青年见许自盈没有计较，忙道：“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但是这只限于传闻，那个时候也没有几个人见过领首大人的脸。”

“为什么？”

“据说因为领首大人太美了，招来各种嘲讽，索性大人便效仿古人兰陵王，戴上狰狞恶鬼面具，常年以面具示人。”

闻言许自盈微微皱眉，他摸出面具，给青年看：“是这样的吗？”

青年道：“对！就是这样的，我也没想到边漠城的中原节有这种习俗，这面具自然是粗陋了些，但我也买了好些带回去。”

或许是因为许自盈有和那位大人一样的美，还有个丑鬼面具，青年待他更为热情，兴致勃勃地和他说着领首大人的往事。

许自盈听着，总结出几点，这个大人很厉害，一个人打一百个都可以，而且还很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