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有趣的事
时隔一个月,沈安怀先回了安王府问候祖母,下午才拿着一盒子香膏来找许自盈。
看见沈安怀第一眼的时候许自盈差点没敢认,高了、瘦了,比以前结实了。肤色也深了一些,不是从前白光水滑的那种滋润颜色,看起来更健康了些。
“我把南陵做香膏的铺子通通逛了一遍,在里面挑了一家最好的,盈儿你瞧瞧怎么样,若是好,我就和那店家下长期单子。”
沈安怀眼里都是光,依旧带着少年人的青涩,滔滔不绝地讲起在南陵的事,眼睛一直放在许自盈的身上。
而许星银的注意力都在这些香膏上,他打开了几个,一闻都是好东西,肯定不愁卖,而且成本低,连带着对沈安怀也展露笑颜。
“多谢了,等我算清了账就把香膏的银子给你。”
沈安怀摆手拒绝,“我在南陵住了一个月,也上手了一些小生意,虽说不太顺利,但也算有第一桶金了,那点香膏钱算不得什么。”
不要钱更好,沈安怀愿意许自盈当然不会推辞,把香膏收好打算明天联系下家,先卖出去一批试试。
今个客人不多,许自盈没什么事就沾湿了毛笔,坐在柜台的帘子后面画点花束,待找匠人雕刻在装香膏的小盒子上,不仅美观还能再卖高点价钱。
沈安怀不着急走,就坐在许自盈旁边看他描描画画,店里都是人,许自盈不好赶他走就随他去了。
沈安怀稳重了些,不像从前那般不知轻重,给许自盈讲了很多在南陵的趣事,许是从前评书曲子听得多,讲起事来还挺有意思。
“有一家老员外说要些上好的紫檀木做供佛台,运木材的大哥知道我比较识货,就让我跟着去瞧瞧。”
许自盈听到这里,看他一眼,“你还有这本事啊?”
沈安怀直起腰,一副骄傲模样。
“那是自然,不管是什么材质什么工艺,我瞧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好东西,原以为也不是什么本事,帮过一个家道中落要变卖家当的老先生后,很多人都想请我去看。”
沈安怀从小锦衣玉食,什么好东西都没短过他,穿的用的,就连眼前摆得都是好东西,久而久之就都会辨认了。
沈安怀继续讲,“后来谈成了生意,老员外知道我是从宣乐城来的,非要拉着我给他讲些这边的事,我就留下来用饭了。”
“吃到一半不知怎的,员外的男妾出来见客,那员外看起来很宠那个妾,大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许自盈开起玩笑:“你觉得那个男妾好看吗?”
沈安怀想了想,俊脸皱在一起,不停摇头,“不好看,感觉不男不女的,虽说也像盈儿你似的爱穿艳色,但半分都不如你,晃在我眼前不舒服,他还偷偷摸我的手!”
许自盈“噗嗤”笑出声,肩膀不停颤抖,沈安怀不许他笑,又说。
“他这一摸,我就正眼瞧了一眼,感觉这人有些眼熟,想想原是我在卖香膏的铺子里见过,而且不止一次,都是和别的男人一块的。”
不怪沈安怀总撞见,他为了货比三家走过很多香膏铺,再者这男妾穿得过于妖艳,不想注意到都难。
听到这里,许自盈挑起八卦的心,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沈安怀无辜地道,“我直接就把这事和员外说了,老员外这才知道男妾有相好,宅院里一阵鬼哭狼嚎鸡飞狗跳,我还从没见过这般阵仗。”
许自盈不自觉脑海中浮现出画面,被戴了绿帽子的老员外,跪地狡辩装可怜的男妾,一系列种种狗血,都要刷新沈安怀的三观。
“桌上的菜还没凉,男妻的相好就找着了,就是员外家管账的,两个人一起被吊起来打了一顿。”
说着沈安怀咽咽吐沫,心有余悸地后怕。
“太可怕了,若是我祖母把人卖了就算完,那员外家门户不大,做事不怕旁人议论,直接把人捆一起打死了,我实在是受不了匆匆告辞走了。”
许自盈摸摸下巴,也有些接受不了,“的确毫不留情,只能怨那男妾干出这种事,管账的敢和主人的妾厮混,但更倒霉的是遇见你。”
沈安怀也有些尴尬,嘴硬地小声嘟囔:“我也不是故意的,要我也不屑去……”
“不屑什么?”
一道声音从沈安怀旁边传来,沈安怀一个激灵,这才发觉身边多两了个人,跳起来闪到一遍,指着离他咫尺之遥的容飞厌道。
“你你你,你何时来的?!”
容飞厌长腿交叠,身子一歪,慢条斯理地靠在椅子上剥桔子,骨骼分明的手指几下剥开外皮,把果肉递给许自盈。
“本侯我何时都能来,若具体些,大约就是你说那对淫夫被捆起来打的时候吧。”
沈安怀从前不懂事,骚扰许自盈最凶的时候,容飞厌打不了就使劲折腾他,以至于给这孩子折腾出心理阴影了,所以看见他沈安怀条件反射性地害怕。
不住地伸手摸了摸后衣领,山.与-*三夕被挂在树杈子上的凉飕飕的感觉依旧记忆犹新。
容飞厌拿了条干净帕子擦了擦手指,刚想随手扔了,瞥见许自盈投来的目光,手上转个弯把帕子收了起来,清了清嗓子。
“我听他们说,世子在这待了个把时辰了,这一回来就往我媳妇儿这里跑,你应本侯从不在乎旁人议论,若世子实在是闲,就好好想想你说的男妾和那个相好是怎么被吊起来打的。”
“我,我什么都没干!你莫要胡说!”
沈安怀脸上一阵一阵的红,他还是喜欢许自盈,但早就想清楚了,现在只想当做朋友而已。
但从前作出的种种荒唐事,现在回想起来莫名的心虚,他百口莫辩,说了句告辞就跑了。
“他也没干什么,再说你把赶跑了谁帮我带货啊。”
容飞厌去摸许自盈的手,握在掌里面揉,“就这点胆子量他也不敢怎样,吓吓他罢了,不碍事。”
许自盈抽回手,不让容飞厌摸,容飞厌哄了几句,把他往后院牵,许自盈道。
“干什么?”
容飞厌边走边说:“这人多,和你说点正事。”
许自盈问:“什么正事?”
容飞厌对他笑道:“你的生辰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