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护食
贺铮：……
姜路野看贺铮的表情，就大叫：“还真让我猜对了！”
俩人坐的近，贺铮让他一嗓子震得耳朵疼：“瞎嚷什么嚷。”
姜路野皱起小眉头，从果盘里抓起一根香蕉，捅贺铮腰眼：“那你倒是说啊。”
贺太太怒发冲冠，贺铮只得老实交代：“倩雅和又夏是好朋友，她是周家的孙女，周家和咱家是世交，我跟她也算是青梅竹马，家里大人确实撮合过我们……也就仅此而已。”
“不能吧。”姜路野又不傻，贺又夏话里的意思他听得明白，“你结婚她就生病，还病了这么久，相思病吧。”
贺铮无辜地摊摊手：“她喜欢我是她的事，你冲我撒什么火？”
姜路野：“果然有事？！”
贺铮夺过香蕉，边说边剥皮：“燕京城的世家里除去自由恋爱的，剩下的全是家族联姻，年龄合适的几乎都被家里撮合过，甭管小时候怎么胡闹，等结了婚，所有的前尘旧事自然不会有人再提，你且记住，这时候再凑上来的都是没安好心，往后在外面这事儿还会遇上，他们没安好心，你也不用给他们好脸。”
贺铮把剥好的香蕉递给姜路野：“你才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
姜路野这才开心。
晚饭时贺家人终于到齐，只除了贺铮的母亲，徐氲，其他人似乎习以为常――餐厅里椅子数都是正好的。
姜路野不解，悄声问贺铮。
“我母亲那个人你只见了一次，还不了解她，这种家宴她是向来不参加的，可她若是哪天心血来潮回了老宅，那所有人必须都回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显出大家的尊重来。”
姜路野被这个神奇的脑回路惊呆了：“她是不是有……”礼貌起见，他虽没说出口，贺铮还是领会到了意思，点点头：“是病得不轻。”
等上了菜，姜路野发现几道肉食都离着他极近，还有新炖的一盆老母鸡。
姜路野以为是贺铮提前吩咐的，结果贺铮朝三叔那边一扬下巴：“我去迟了一步，三叔看你中午吃肉吃得欢，早早就跟厨房说了。”
虽然姜路野对贺又夏印象不好，但细心的三叔和三婶他都很喜欢。
“谢谢三叔。”
三叔赶紧摆手：“一家人，不用说谢，以后想吃什么就跟三叔说，三叔提前给你准备。”
旁边一直沉默的四叔闻言转头：“三哥，我想喝你泡的药酒。”
三叔年初得了几味好药材，泡的药酒喝到现在就剩一坛，自己平日里宝贝得不行，谁都不让碰。
“走时给你装点。”疼得像割肉，倒霉弟弟，讨债鬼！
“谢谢三哥。”
贺锋和贺铭边吃边跟五叔两口子小声说话，姜路野听了一耳朵就把脸扭过去了。
这四个人说的都是英语，学霸什么的，真讨厌！
贺爷爷右手坐的是贺铮，左边是二叔一家，左手边最近的是那个叫贺锦的，说是贺铮的二弟。
这人踩着饭点进屋，姜路野还没跟他说过话。
他回家之后没来的急换衣服，身上还穿着西装，只是摘了领带松了领口，这会儿一边吃一边和贺爷爷说话，说得也都是工作上的事。
贺锦正在侃侃而谈：“爷爷，我认真研究了一下医疗集团的成本结构，发现其中有很大问题，咱们的供应商许久没换过，他们给的产品报价比市面上同类竞品高出三成，还有医护人员的工资，也要远远高于行业水平，还有……”
贺爷爷：“嗯。”
贺锦见自己说了这么多，爷爷都没什么反应，不免有些着急，就看了自己母亲一眼。
贺二太太亲手给老爷子添了点果酒：“阿锦这孩子就是心细，这才多久就发现这么多问题，比他爸都强，我看都是像了您。”
贺爷爷把手边的一盘鸡丝豆苗递给贺铮，指了指姜路野：“别光顾着宠他，多少让他吃点菜，大冬天的容易感冒。”
贺铮奉旨给姜路野塞豆苗。
贺爷爷擦擦手，这才看向贺锦：“所以呢，你要怎么做？”
贺锦顿时来了精神：“我打算给现有的医护人员降薪，至少要和市价持平。至于耗材这块，我最近在和孔家的小姐相亲，听说她舅舅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愿意给咱们一个成本价，当然了，也不一定非要用她们家的，还是要公开招标的。”
贺爷爷点点头：“那员工要辞职怎么办？”
“请猎头公司，重新雇人就好。”贺锦说，“爷爷，您看怎么样？”
贺爷爷指指贺铮：“你老板在那呢，问他去。”
贺锦似笑非笑看向大哥，有些挑衅道：“哥，你觉得我的方案怎么样？”
姜路野的眼神在他和贺铮间来来回回，他觉得这兄弟俩奇怪极了，他们长得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是浓眉深目，高鼻梁，还有着近乎一摸一样的薄嘴唇。但神情举止却截然不同。
贺锦穿着很正式，说得话也条理清晰，似是有备而来，与其说他是回家吃饭不如说是来汇报工作或商业谈判的。
而贺铮这会儿踩着拖鞋，穿了一件柔软的棉质衬衫，外面罩了件毛衣，手里拿个小勺子给姜路野挖蟹黄，和一桌之隔是两个画风。
听贺锦这样说，贺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接过姜路野敲不开的蟹腿，不轻不淡地说了句：“你是医疗集团的负责人，你觉得好就可以了，我只看结果。”
这件事贺锦在公司里提过许多次，改过几版方案都让贺铮驳了，今天这是故意拿到老爷子面前，爷爷点头同意的，看你做大哥的还怎么说不。
贺铮自问没有害弟弟的心，可贺锦这状态俨然是听不进去的，索性让他撒手去做，撞了南墙就知道疼了。
贺爷爷撂了筷子，所有人都停了。
贺爷爷看着满屋的儿孙，说：“贺铮的媳妇你们见了，做长辈的要知道，以后家里多了一个孩子让你们疼。”又指着姜路野和贺铮说：“底下的小辈要记住，这是你们的大哥和大嫂，等将来我和你们父母都不在了，这就是你们的主心骨。”
“明天早点起，带他去给你爸和你奶奶磕个头。”贺爷爷最后吩咐了句，然后站起来就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