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木箱子 - 曲有误 - 青门荒城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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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木箱子

此处不比天山和七巧下的密道,没有乱石可以遮掩身形。他们二人虽不怕罗杉和龙思卉,但一旦被发现,想再查明这其中古怪就难了。

沈沉轻手轻脚地将他拉到墙边,二人都贴着墙隐去呼吸,仿佛与墙面融为一体。

好在罗杉那头有些微光,他们这里却黑黢黢一片,明处看暗,最不容易看清。

龙思卉颇为乖巧的跟在罗杉身后,一言不发。眼看着她们只离暗处的两人距离十米,突然“啪嗒”一声,竟是龙思卉跌倒在地上,抓挠着脖子呜咽不止。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简直如同猫叫一般,在密道中回荡,叫人汗毛倒竖。罗杉却仿佛已经习以为常,转过身去叹了口气,柔声道:“刚刚在宴上就感觉到你不安分,怎么回事,怎么又不听话了,嗯?”

她看似在和龙思卉说话,却居高临下地一把掐住龙思卉的下巴。借着那点微光,钟晚看到竟有一条五彩斑斓的蛊虫,充当了龙思卉的舌头,正在她口中摇摇摆摆。

这场景简直令人作呕,钟晚脸色发白,无声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自己的舌头也不自在起来。

沈沉到底以前是盲的,目力不及钟晚,不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笑得勉强,便悄悄放出了一缕极淡的乾元信香,对自己的坤泽稍加安抚。

那缕信香仿佛沈沉的手一般,将他心中那点毛骨悚然给慢慢抚平。钟晚定了定神,继续向那边看去。罗杉已经咬破了指尖,任那蛊虫吮吸自己的鲜血,边和哄小猫小狗一般“”地逗弄着。

不消一会儿,那蛊虫便安分地又缩回了龙思卉的口中。罗杉满意地拍了拍手,面前的“龙思卉”便又乖巧地站了起来,罗杉让她抬手,跨步,转两圈,她都一一照做,仿佛一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与活人无异。

她面无表情地拍手转圈的样子简直诡异至极,但罗杉却露出那种熟悉的温婉笑容,问道:“龙师妹,你认识贺枚吗?”

龙思卉露出疑惑的神色:“北斗山庄那个小子?见过,但不认识,怎么啦?”

罗杉又问:“那么,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龙思卉不耐烦地答道:“那种乾元,和我们七巧能有什么关系,无非是自诩名门正派,要找咱们的麻烦。”

罗杉最后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我又开始长大了吗?”

龙思卉眼睛一眯,神态和当年在昆仑外的树上简直一模一样:“你自己粗心大意,误食了天山的丸药,可别来赖我。哈,你这幅模样,想变回去估计得十天半月呢!”

钟晚一向知道七巧阴毒,但不知竟能毒到这个程度。沈沉也早已猜到,面前这个“龙思卉”空有皮囊,实则已经被蛊虫所吞噬,面色冷郁地皱了皱眉。

“你说得对极了,”罗杉弯了弯眼,“好好记着,咱们得回去了。”

说罢,她又领着龙思卉,一步步向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钟晚脑海中飞快地想着对策,却见二人又停了下来,这回龙思卉嘴里发出了“嘶嘶”的声音。罗杉凑过去听了听:“你说有乾元的气味?”

钟晚一下子攥住身边沈沉的手。他这缕信香放得极浅,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估计是龙思卉体内的蛊虫太过邪门的缘故。

万幸罗杉没想到密道中还有两人:“这汉白玉屏风和沈沉离得最近,你说有乾元的气味……估计是他回来了。”

她轻轻“啧”了一声,道:“龙思卉,我们掉头出去。”

等到二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钟晚才轻轻一拉沈沉,道:“跟上去。”

他们轻功都是上乘中的上乘,走起来比猫还轻,仿佛是风托着二人前行一般。不远处罗杉和龙思卉的身影一直若隐若现,直到罗杉又推开了一扇活板门,门口光亮一泻而下,刺得钟晚和沈沉都眯了眯眼。等到那门吱呀一声合上的时候,密道里早已空空如也。

两人又耐心等了片刻,才十分谨慎地将活板门推开了一个小缝。只见不远处摆着几箱碗碟,数盆盆栽,还有笤帚、簸箕、桌椅等物,竟是这只船的库房。

房中空无一人,显然罗杉和龙思卉已经走了。沈沉先在地板上一撑,出了密道,又伸手毫不费力地将钟晚也拉了上来。

二人正想悄悄出门,突然门外有人粗着嗓门嚷嚷道:“怎么突然说鹤船上杯盘就不够了?”

沈沉握着钟晚的手一顿,随即任他牵着自己绕到几个大箱子前,两人各选了一个藏了进去,又将盖子盖实了。

另一人道:“我哪知道!说是之前遇到风浪,不慎把几箱都摔碎了。现在程掌门要,都拿不出来,就向鹿船来取些。”

此次平江夜宴三只船,第一只名为“龟”,坐着的都是武林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第二只名为“鹤”,除了沈沉和明玄之外的掌门都荟萃于此;第三只名为“鹿”,里头是些朝气蓬勃的小辈。看他们的意思,是要借鹿船的杯盘碗碟一用。

两人骂骂咧咧地拿钥匙开了门,环顾一圈。粗嗓门的那人问:“喂,搬多少?”

另一人说:“多搬些,省得又叫掌门们不满意。”

钟晚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果然几秒后,他觉得身子腾空,竟是被当做“碗碟”,搬了起来。

那个汉子倒也力气不俗,把他抬到门口放下,抹了把汗道:“干他娘的,怎么这么沉!”

另一人道:“盘子上镶金镶玉的,能不沉吗?”说罢,将另一个箱子里的沈庄主也运了过来,放在钟晚的箱子旁边。

虽然十分不合时宜,但钟晚一想到沈沉冷着脸躺在箱子里任人搬动的模样,简直忍不住要捧腹大笑,无奈不得出声,只好十分痛苦地蜷缩着憋笑。

两个汉子将他们和其他两箱货真价实的杯盘碗碟一起放到木板车上一路推出鹿船,又运到一只小舟里,摇摇晃晃地朝不远处的鹤船驶去。

约莫一刻钟后,他们终于被放在了鹤船的库房里。钟晚怕他们要打开箱子,连忙将盖子掀起一个小缝,弹出去了一颗小圆珠。

那珠子从半开的门飞到屋外,“当”地打在不远处的花瓶上,将那只价格不菲的青花瓷瓶打了个粉碎。两个汉子一惊,喊道:“谁!”

钟晚又悄悄出手,这回碎的是更远的一个琉璃如意。那两人对视一眼,随声而去,还不忘将门掩上。

钟晚总算能从箱子里爬出来,先眼疾手快地从里头锁上门,再转身去看沈庄主,只见他衣袖和头发都已是微乱,脸色也不大高兴,终于忍不住,笑倒在他肩膀上。

沈沉伸手将他的发冠戴正,对他取笑自己这件事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此处不宜久留。沈沉到底思虑周全,将那两个箱子中的一部分碗碟运到自己所在的空箱子里,又从屋里拿了些摆设填充。刚做得差不多,便听得身后钟晚叫他:“沈沉,沈沉,快来看!”

在鹤船库房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活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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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得我十分割裂,前半部分写得汗毛刷刷起立,后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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