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第四世只能活一个
相思被十几名暗卫团团围住,押到了杨夫人面前。
杨夫人翘着兰花指,端着盏热茶,边吹边喝,喝了几口突然扬手,把整碗滚烫的茶水泼在相思脸上,揪住她的头发说道:“啧啧啧,瞧这小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相思冷眼以对。杨遥远夫妻逼着陵子期杀人,她多少是知道的。因此对这两个人殊无好感。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们把陵子期当做杀人的刀,你心疼了?可他是个什么东西,你又知道几分?我们不过许了他一点好处,他不是照样毫不犹豫的踏着你上位。”
相思垂下眼睛,充耳不闻。
杨夫人也不再废话,开门见山:“你哥哥王轩然死了,是被陵子期杀死的。因为我们答应他做完这一单,就还他自由之身。”
相思霍然抬头,旋即又冷笑一声,她怎么可能去相信这个女人挑拨离间?
“你不信也没关系,我带你去见几个人,他们自然会告诉你实情。”杨夫人起身,笑得十分恶毒:“到那个时候,我就怕你恨他都来不及。”
马车行了几个时辰,才到达一处偏僻的小山村。杨夫人指着所农家小院,说道:“里面住着的都是你的家人。我夫君可是费尽辛苦才替你找到,你可别忘了他的大恩大德。”
相思站在院外,恍如隔世。院子里的,当真是她失散多年的家人?近乡情更怯,说的是不是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跑出来,看到相思后扬声大叫:“爷爷奶奶,爹爹娘亲,有客人来了。”
屋子里立刻“呼啦啦”跑出来一堆人,将相思围在中间。
相思望着那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夜晚,相思躺在土炕上,和家人相逢的喜悦早已被痛苦替代。
通过一天的攀谈,她可以肯定这些的确是自己的家人。血缘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即使隔着千山万水,岁月沧桑,也扯不断骨血之中的牵绊。
母亲的话到现在还犹如惊雷,在相思耳边沉重的,一次次碾压而过:“你哥哥是家里最有出息的,秋讳时中了榜眼,进御史台做了御史。却因为刚正不阿,被人暗杀。杀他的人就叫陵子期,这个名字就算到死,我也记得……”
怎么会是子期哥哥?相思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无声哭泣。他明明知道王轩然是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还要动手?
“砰砰砰”,窗户上传来有规律的敲击声,相思灵巧的翻身而出。
精致华丽的马车里,杨夫人笑得十分得意:“怎样?我的话你不相信,你家人的话总该信了吧?”
“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就算是陵子期杀了自己的哥哥,不也是因为杨遥远逼迫的他?真正的幕后杀人凶手,是这对狼狈为奸的夫妻!
杨夫人击掌:“好,不愧是七伤门出来的女杀手!”
她语调突然一变,带着无与伦比的怨毒:“我要你杀了陵子期!立刻!马上!”
恨意让她的面孔扭曲变形,好像被魔鬼附身:“他背叛了我夫君,伤害了我儿子,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相思嗤笑:“你们太高看我了,我根本就杀不了他。”
“这是你的事情。不要忘了,你的家人可握在我们手里。你生他们生,你死他们死。”
杨夫人突然倾身过去,像一个和蔼的长辈对晚辈淳淳诱导:“你就告诉他,说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看看他会怎么选择?没准你能得到意外的惊喜。”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就让你的家人全部去死好了。”
不知何时,突然下起绵绵细雨。杨夫人将相思又送去另一个地方:“他就躲在这里,整日闭门不出,想来是怕你寻仇。你若杀不了他,就让你的家人给你陪葬!”
小小的院子干净整洁,一点微黄的光从窗缝间透出。窗纸上印着一个挺拔修长的剪影,正在弹奏一首曲子。一串串泠泠琴音从他指尖流泻而出,婉转缠绵,如泣如诉。仿佛一个深情的少年郎,正在把他不为人所知的爱慕,向着晚风,向着细雨,一点点倾诉。期盼着和所爱之人长相守,长相恋。
相思听着这琴音,不知因何悲痛难忍,就那样站在雨中,没有勇气踏前一步。似乎只要她往前走,就是万劫不复。
屋内的人听觉何其灵敏,抬手压住琴弦,眨眼工夫就来到相思面前。看到眼前的人,他狂喜不已:“相思,你……”
相思用力眨回眼中的泪水,冷冷打断他的话:“我是来杀你的。”
陵子期脸上血色尽失,默默的看了她很久,仿佛在辨别这句话的真假。半晌才艰涩的笑了:“告诉我,为什么?”
“你我之间,今夜只能活一个。”
相思缓缓抽出长剑:“拔剑吧。”
自己的功夫远不如他,但是为了家人,自己也必须奋力一搏。
――――貌似这一世的女主,没那么冷血?还是我写着写着,突然就不想把她写的那么无情无心了????????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