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倒戈
是不是特意来寻她的……
谢云辞闻言轻笑一声,不由自主地想到先前赵琼华问他的那句“你的东厢,为什么会挂着我的字”。
她当真是问得很有水平了。
次次都能问到重点上,只不过上一次她是好奇,这一次却满是调侃戏谑。
如今两个人心意相通,谢云辞不再是从前的小心试探。
听到这话,他也起了逗弄赵琼华的心思,一手收紧,更加拉近赵琼华与他的距离后,谢云辞微微低头,与她额头相贴,“我们琼华郡主这是什么时候开窍了?”
两个人离得极近,不过方寸之间的距离,此时再听他说话,赵琼华只觉得脸颊都像烧起来一般灼热,极其暧昧。
只稍稍一抬眸,她就能望进谢云辞温柔宠溺的目光,与平日里的漫不经心相去甚远,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明明前日分开时,更大胆的事情她都做过;如今谢云辞还没做什么,她心里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还是夏天呢,你离我远点。”
赵琼华松开他脖颈,又轻轻推了推他,想要挣开他的怀抱。
端阳节过后,京城的天也逐渐转热,连吹拂过耳畔的风都裹挟这一股难以消散的暑热。
这几日在府中时,赵琼华的书房或者是卧房都会摆放上一两个冰盆消暑;如今她却不知道是这马车里热还是心绪飘忽骤热。
谢云辞任由她胡说,手上的劲道半点没松,反而还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知道你怕热,出门前我还特意吩咐柏余在马车里放了冰盆,不热。”
“而且……”说着谢云辞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轻轻捏着赵琼华的手,他微微俯身侧脸,故意在赵琼华耳畔暧昧开口,“夏天不能离你太近,那是不是冬天就可以离你近点了?”
“冬天冷啊,离得近还能取暖。”
“郡主是这个意思吧。”
“……”
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赵琼华霎时无语,她凝视着谢云辞,几次欲言又止,好半晌后才找回自己正常的思绪,“谢云辞,你在学堂的时候夫子一定没少夸你吧。”
“嗯?”
赵琼华扬唇,颇有几分意味不明地笑着,“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夫子可不就只能夸你了吗?”
谢云辞一怔,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止不住地笑,“是啊,毕竟我聪明。”
颠倒黑白、又曲解她的意思……
赵琼华轻哼一声,懒得再和他继续说下去,左右都是她嘴笨吃亏。
马车行驶在小路上,难免会有几分颠簸,赵琼华安静靠在谢云辞怀里,心下是一片久违的轻松惬意。
谢云辞见她这般也纵容着她,“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马场,你要不要小睡一会儿?”
许是自幼的习惯,每次赵琼华一上马车,总要小憩片刻,不然她下车后就会有些难受。
路途一长,清醒时她在车中都会感到几分不适。
谢云辞向来清楚她这一点,便连自己的马车都布置得和赵琼华那辆相差无几,软枕毯子和熏香一样都不少,甚至要比镇宁侯府的还要好上一些。
“不想睡,睡不着。”
心事太多,即便赵琼华尚且有几分把握,但也不能做到真正的高枕无忧。
近来京中的事愈发多了起来,与她有关的无关的,俱是繁杂。
即便此时的一切都与前世不同,她没有再执迷不悟地同江齐修在一起,也没有再辜负太夫人和赵淑妃对她的好意关怀、只一味深信许锦湘和许周氏的话。
她早已不会重蹈覆辙。
或是前世噩梦太过深沉困顿,南燕太子忽然来京,总教她有些心烦意乱。
再加上许家和南燕若有若无的牵连……
前世许锦湘亲口对她说,她父亲战死在疆场、而兄长在敌军攻城之前抛下万众将士、不顾后果私自远逃,从北齐的少年将军成为人人唾弃的罪人。
她父兄作帅的那一战,是南燕国主尚未退位时,与北齐的最后一战。
半生荒唐潦倒,她总逃不过南燕二字。
“心事重重的,是害怕一会儿去了马场,我对你太严苛了吗?”谢云辞闻言松开她,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是。”
想到昨日太夫人交代给她的话,赵琼华忽然开口询问:“谢云辞,你在朝花弄有认识的姓裴的人家吗?”
裴姓人家……
谢云辞一手支着下颔,仔细回想着,半晌之后他摇头,“朝花弄临近城西繁花之地,在那边住着的多是百姓和附近的店家,这几年来我在朝花弄也认识不少人,印象中没有听说过裴姓。”
朝花弄临近城西、太过热闹,世家贵族一般都不喜欢这种过于烟火气的街巷。
搬到朝花弄居住的这几年,谢云辞也认识不少人,从未听过有裴姓这户。
即便是在京中世家里,姓裴的也寥寥无几。
“怎么了,你是要寻谁吗?”
赵琼华闻言,低低应了一声,“和我祖母有关,但她也只同我说了人在朝花弄,给了我信物后就再没说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