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反家暴
小厮们心头柔肠百结,不知道该不该去告知左夫人,场中的战况已经变幻了好几回了。
既然两人有志一同地在心里把这场争锋,当成是打赢对方,压服对方的手段,而不是比试切磋,出拳之际,全无顾虑和留手,都是恨不得几下把对方摁在地上使劲摩擦,因此,一经交手,战况立即进入白热化。
就在小厮们犹豫纠缠之时,随离一个飞身扑向时倾,硬挨了时倾一记肘撞,他却借飞扑之势,把时倾撞倒在地。
时倾单手撑地,欲跃起后退,拉开距离。
说时迟,那时快,随离飞快地抓住时倾的另一手,一边扭手,将之反剪,一边一腿重重跪到时倾背上。
时倾刚欲跃起,竟被随离重重压回地上,一手还被反剪着,使不出力来,只得将撑地的那手反撩上去,又被随离捉住,仍旧反剪了死死摁在背上。
少爷跟哥爷打架,这么快就结束了?少爷不是很能打的嘛,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哥爷制住了?小厮们看得目瞪口呆。
随离喘着气,说道:“我说了,你不是我对手,服不服输?”其实两个人交手时间并不长,但兔起鹘落,都使出了全力,紧张又惊险,不由得要喘气。
“放开,我只是中了暗算,不作数,咱们再打过。”时倾哪肯就此认输?认了输,他就得跟这个外乡人假戏真做了。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想真的嫁人呢,他要做个顶天立地、自强不息、不嫁人不生娃的哥儿!
随离二话不说,把时倾的一只手臂抬起来一扭,「咔嚓」一声,极是熟练地把手膀子给卸掉了!
“啊!”时倾没想到随离这么黑心,陡下辣手,钻心的剧痛,不由得惨号起来。只是号了半声,想到不能在随离面前示弱,又硬生生把惨号噎了下去,嘶声道:“曲随离,老子瞎了眼,救了你这么个黑心烂肺的东西!”
随离淡淡笑道:“呵呵,比起你莫少爷一声不吭就想打断我手脚的作派,我只卸你条膀子,算什么黑心?我还管卸管上,你只要认个输,我立即给你上回去。”
时倾忍着一阵又一阵钻心的剧痛,叫道:“你暗算我,不认输,再比过!”
“咱们是打架,不是比武切磋!暗算也是对敌的手段,你没识破,就是你输了!难道爷爷没有教过你,在战场之上,一招不慎就是死,哪里容得你来叫嚣再比过?”
“我不管,我不认输,就要再比过!”时倾又气又急又不甘,坚决不肯认输,不能假戏真作,打着耍赖的心思,心想:手膀子都卸了,我就不认输,你还能拿我怎么办?
「咔嚓」一声,随离干脆利索地把时倾的另一条手膀子也卸了。
时倾痛得险些晕过去,嘴里还倔强地叫道:“姓曲的,老子就是不认输,有本事杀了老子!”
随离喝了一声:“都出去!”
小厮完全没反应过来,还在想:哥爷都把少爷的膀子卸了,要不要告知左夫人呀?
等听随离再喝道:“小爷现在要跟你们少爷圆房,还不退出去!”
啊?小厮们惊呆了,这哥爷也太豪放了,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幕天席地的圆房?再说,这亲事不是假的吗?
时倾一听,羞恼交集,叫道:“你敢!”
“你我的亲事有一众亲友见证,连皇上跟前,都过了明路,你我圆房,不是天经地义之事?有什么敢不敢的?”
“你、你、你……”时倾真被随离吓到了,打又打不过,撂狠话又吓不倒随离,他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随离似乎等不及了,又喝道:“还不滚出去?想旁观小爷洞房?”
小厮们一哄而出,还顺手关上院门。不过一些小厮非常好奇哥儿怎么行房,院门虽然关上了,却都巴着门缝往里瞧。一些小厮觉得事情不妥,终于还是决心去给左夫人报信。
院里,时倾的气瘫凰胬肭啃姓蜓沽讼氯ィ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忍着气道:“你先放开我。”
“你先认输!”见时倾还在犹豫,随离又道:“认了输,我就给你把手膀子接回去,保证不伤骨头。”
无奈之下,时倾只得认输:“算了你赢……”
随离当即从时倾身上下来,放开了对时倾的压制,然后手法极为熟练地捏着时倾的臂膀,揉按扭送,把时倾脱臼的臂膀送回了臂窝。
臂膀送回肩窝后,双肩的剧痛便减轻了不少,时倾揉着肩臂,从地上爬起来,正考虑着怎么扳回劣势,就听见外面小厮叫道:“夫人。”
院门一天,左夫人走了进来,满脸疑窦地看向儿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灰头土脸的。
当着随离的面,时倾哪里有脸跟母亲告状,说随离打了自己?那也太没面子了。一边退开几步,拍打衣服上的灰尘,一边陪笑:“儿子跟……他过招玩玩。”
左夫人看向那个急匆匆跑来报信的小厮,又转向儿子道:“听说哥爷把你臂膀都打折了?”
时倾忙把刚接回去的臂肩活动给母亲看:“什么打折了?只是脱了臼。已经接回去,你看看,没事了。”
随离十分自然地贴身站在时倾身后侧,嗔怪那个小厮道:“我跟少爷闹着玩,偏你多事,去夫人跟前乱嚼舌根子。”
小厮满心委屈,他明明看见哥爷把少爷的两条胳膊下了,少爷又痛又气,连撂狠话,哥爷逼着少爷认输,还威胁要洞房,他告诉左夫人的都是实话呀。不过主子跟前,他不敢分辩,只能垂头不言。
随离又向左夫人笑着解释道:“母亲不必担心,因小婿见时倾拳脚功夫了得,便央他教导小婿几招。都怪小婿没有基础,还毛手毛脚,害自己跌倒不说,还把时倾一起拉倒,唉,看来小婿在拳脚上,没有天分,练不起来了。”
时倾跟小厮们一起看向随离,都觉得他这份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绝了。
左夫人看见两人的衣服虽然沾了些尘土,有些皱褶,但穿戴整齐,看不出有露天洞房的苗头。再说,她一个当娘的,不好过问儿子房里的事,这个话题便忍不下了。
对于这个来路不明的哥爷,左夫人本来不甚喜欢,只是事急从权,不得不为。不过从哥爷敬茶,称她「母亲」开始,她便渐渐喜欢上这个哥爷了,觉得哥爷跟儿子挺般配的――除了是个盐商庶子,身份太低这一点。
不过,夫婿是上门入赘的,家世不好,其实也没太大关系。因此,哥爷要跟儿子圆房,左夫人乐见其成。
左夫人在儿子的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又旁敲侧击,确定两人只是「闹」着玩之后,便再次离去。
时倾有了这段时间喘气恢复,肩膀又能动了,痛得也不是那么厉害了,等母亲一走,毫不犹豫便朝随离一拳呼了过去,继而拳加,不宣而战!
知道时倾其实没服气,随离本来防着,只是想不到时倾这么心急,不等左夫人走远便动手了,一下没躲过,被时倾一拳捶在脸上,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
随离施展出小巧腾挪身法,一边闪避时倾的追击,一边伺机反击,两个人很快又打成一团。
这一次,时倾吸取教训,不敢再轻敌冒进,稳扎稳打。
随离则施出近身搏击之术,身形飘忽,跟时倾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