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偷情
作为信国公府的庶子,桂承基没有半点宏图大志,只想躺在父亲和大哥的羽翼下,混吃等死,做个富贵闲人。
因为和德帝的恩荫,桂承基被送进国子监读书,别人都努力上进,争取早日出仕。桂承基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达到退学标准,被国子监清退了。
清退之后,桂承基还请时倾吃了一顿酒席,以示庆贺――终于可以不必关在国子监里,坐牢一样地啃书了。
这天无聊,他去了一家茶楼听书,打发时间。刚巧,从茶楼出来,正准备坐车回家,便听见了时倾的呼救声。
虽然桂承基也看见从自己跟前急驶而过了马车,有皇家标志,但时倾的呼救更让他心急,少年人再是没有上进心,总归是有点血性的,怎么能听着好友呼救而无动于衷呢?
当下,桂承基赶紧跑向自己的马车,叫道:“追上去!追上去!”
在宜永城的街道上驶车,并不能像在野外一样比马快,桂承其很快便追上了苗鹏煊的马车,大声问道:“时倾,你怎么了?”
苗鹏煊掀开车厢后面的帘子,探出头,笑道:“桂二公子啊?是我呢,时倾跟我闹着玩呢。”一脸「夫夫间的情趣,你懂的」的不好意思的表情。又笑道:“惊动了桂二公子,回头我作东,给二公子赔罪。”
车厢里,时倾被苗鹏煊扶着,靠在车厢坐位上,动弹不得,只能叫道:“桂承基,快救我!”
苗鹏煊带着宠溺语气地轻喝道:“时倾,还闹呢!”接着,向桂承基歉然道:“我家时倾就喜欢跟我闹着玩,让二公子见笑了。”
得罪皇子,可不是小事,桂承基举棋不定,道:“你掀开帘,我看看时倾。”
苗鹏煊把车帘子略略挑开了一些,桂承基看见时倾斜靠在车座上,除了满头大汗,并不见其他异常。
桂承基还要细看,苗鹏煊已经把车帘放下来,朝桂承基一揖手:“改日相邀,还请二公子赏光。”
车帘一挑即放,时倾心知他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顾不得脸面,叫道:“桂承基,救我,快救我,不要听苗鹏煊的!他下了春/药,我浑身动弹不了!快救我!”他分不清春/药跟麻药的区别,不过,被人下了春/药,是挺丢脸的事,他一直不敢喊出来,这会儿为了求救,不得不说出来。
桂承基虽然才十八/九岁,尚未婚配,但他可不是童子鸡,于男女之事,甚至男男之事,都有尝试,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欢嗑药助兴,再说,时倾跟苗鹏煊不是夫夫吗?做那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下,多半是为了嗑药助兴吧?一边在马车上行事,一边叫救命,是不是也是一种情趣?皇室中人,既会玩,又敢玩,他可不好糊里糊涂,扰了人家的雅兴。
有了这个认知,桂承基反而不好意思地朝二十三皇子赔笑道:“啊啊,呵呵,打扰了。”
苗鹏煊也不多话,放下车帘,径自缩回车厢里。
桂承基居然见危不救,时倾大怒大急,骂道:“桂承基,你他娘混蛋,亏得老子还把你当个朋友……”
“不对!”桂承基刚吩咐马车夫调头回府,听到时倾有气无力的叫骂声,蓦然一惊,时倾的声音透着惊怒和惶急,而且中气不足,不大像是玩情趣的样子啊。
于是,桂承基再次追上去,叫道:“殿下请停车,我想起来了,有事要跟时倾说。既然刚好碰见了,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跟时倾说清楚,打扰不了多少时间。”
车里,桂承基吩咐跟着的下人,火速往开平侯府报信。
苗鹏煊只得在车厢里应道:“桂二公子,我家时倾生了急病,正想赶回家,请太医呢,恐不能跟二公子说事情了,等改天时倾病好了再说吧。”
时倾一迭声叫道:“我不去皇子府,我没病,是你下了!我要回开平侯府。”
这一下,桂承基终于肯定,时倾确实遇到了麻烦,至于怎么救人,他可没胆子跟二十三皇子叫板,好在已经派人去报信了,他只要跟着马车,想法子阻止延缓苗鹏煊的速度,等到莫家人来。
于是,桂承基叫马车夫加快速度,瞅准街面宽敞的时机超车,然后堵在苗鹏煊的马车前面,慢慢悠悠地走。
皇子府和信国公府两辆马车在不断的反超,堵路,追逐之中,终于走到了皇子府门口。
苗鹏煊吩咐马车直接驶进府去,嘴上还假模假样地跟桂承基道谢:“桂二公子送了一路,真是太感谢了。这份高情厚意,改口定当作谢。”
桂承基可不好再跟前皇子府去,正无计可施之时,长街尽头,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莫老侯爷亲自带人骑马疾驰而来。
苗鹏煊一看到莫老侯爷,就知道今天他的计算落空了,不过他城府深沉,脸上不露半点不悦之色,主动上前向莫老侯爷揖手见礼:“莫侯爷。”
苗鹏煊毕竟是皇子,莫老侯爷还是回了一礼,然后一言不发从马车里把无力动弹的时倾抱了出来。
苗鹏煊不等莫老侯爷开口询问,抢先解释道:“时倾忽然发了病,我想着带他来皇子府,好请太医。”他这话,倒也能自圆其说。太医只给皇族中人看病,侯爷还没资格请太医。
时倾听苗鹏煊睁眼说瞎话,叫道:“爷爷……”
莫老侯爷知道按孙子的性子,怕要跟苗鹏煊当场开撕,他还不想跟皇家撕破脸,赶紧喝斥道:“闭嘴!自己身上有病,不知道吗?还到底乱跑,要不是遇到哥爷,你发病死了都没人知道!还不快跟我回去好生养病。”
训斥完了孙子,莫老侯爷向苗鹏煊颔首道:“殿下,我先带时倾回去了,他的病情,我清楚,就不劳烦殿下去请太医了。”
苗鹏煊听莫老侯爷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禁真的怀疑时倾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
等他回过神来,莫老侯爷抱着时倾已经走了,只剩越跑越远的几个背影;狗皮膏药一样跟了一路的桂承基也走了,更是走得无影无踪。
苗鹏煊在自己的皇子府里逍遥了半天,临到天黑,带人返回莫府,他倒要看看时倾到底有没有隐疾。
回到莫府一问,下人们都回说:少爷回来吃过药后,病好了,已经返回国子监去了。
苗鹏煊听了,心头雪亮。显然,时倾不敢呆在府里,等他查证病情,才要避到国子监去。
“哼!”苗鹏煊心头暗暗发狠:“跟我斗,你们谁都没有胜算。”全天下的人,都只看到他手上的明牌,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牌,更不知道他出牌的套路。
「生病」事件之后的第一个休沐日,苗鹏煊一天都没外出,就等着时倾回来,看他怎么面对自己。他仿佛全然忘记了自己算计时倾的事,只记得时倾伙同莫老侯爷骗他有隐疾的事。
当然,他要捕获哥儿的芳心,借哥儿气运,便不能兴师问罪,跟时倾硬刚。他会走柔情路线,让时倾因欺骗了他,而心怀愧疚。他还有时间,可以用水磨功夫,慢慢软化时倾。
然而,苗鹏煊等了一天,都没等到时倾回来,正当他以为时倾借口用功读书,不敢回来面对自己时,皇子府一个下人跑来禀告,说他听到信国公府有人跑来传信,说莫时倾跟桂承基偷情,被信国公府的人当场拿住!莫老侯爷一听,飞快地赶去了信国公府。
莫时倾竟然跟桂承基偷情?苗鹏煊听了,只觉脑袋「轰」地一声炸裂了。
不过,苗鹏煊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时倾跟桂承基交情好,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若说时倾会跟桂承基偷情,他却绝不相信。
女人偷情的原因,多半是恋/奸/情/热,有个情字在里面,时倾跟桂承基的交情虽好,却是兄弟情,可不是男男情。
哥儿这个稀有物种,准确的定义,应该是「会生育的男人」,所以说,哥儿除了能生育之外,说到底,他仍然是个男人。
男人偷情的原因,多半是一时欲求来了,也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然而,苗鹏煊住进霁风馆后,曾多次拨撩时倾,时倾若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哥儿,他早就跟时倾成事了。
一个管得住下半身的哥儿,会跟兄弟偷情?这事儿,苗鹏煊只觉荒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