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 与新帝一起重生后 - 四喜秋秋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五十八章

手中的玉佩是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正面刻了一个沈月溪的“溪”字,背面刻了一个裴衍洲的“洲”字,两个字彼此映照。

沈月溪的指尖停顿在玉佩打磨的新痕上,她倏地伸出手握住了裴衍洲的那一双手,手心与指腹上的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这双本就不算细腻的手便更加粗糙了一些。

她垂眸看着那指节上如同鱼鳞一般的伤口,柔声问道:“是郎君自己雕刻的?”

裴衍洲由着她细滑的手指触碰在他粗糙的手上,只“嗯”了一声,别人能给沈月溪的,他亦能给,甚至能给出更好,所以她不要再惦记姚仲青那块玉佩了……

沈月溪目光复杂地将视线从他的手移到了裴衍洲的眼眸,她难得主动与他对视,那双总是让人生畏的狼眼有时候也会如单纯的孩童一般,蓄着简单的盼望凝视于她。

“我很喜欢,谢谢郎君。”沈月溪将玉佩放入袖中,她握着他的手,认真说道:“衍洲,我想要回姚二郎的那块玉佩,并非我对他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那是故人临终交付之物,我想将它好好保存,是我于人的尊重。”

裴衍洲嘴角下挂,显是不愿意与她谈论这个问题,更不想将那块玉佩还给沈月溪。

二人之间沉默良久,空气似也有些凝固,沈月溪也有了一丝气恼,再低头看向裴衍洲的那双手,终究是心软地说道:“既然郎君不愿意给我,那能否代我好好保存?”

裴衍洲不情不愿地点点头,算是把这事应下了。

沈月溪也不再纠结于这件事,她存心缓和气氛,问道:“郎君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裴衍洲停顿了一下,他并不知晓自己是哪一日所生,前世即便成了帝王,他也不曾做过寿。

“我与阿月同一日。”他这般答道。

“啊?”沈月溪感到了窘迫,他为自己费心准备,而她竟连他与自己同一日生辰都不知道。

裴衍洲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愧疚,上前将沈月溪揽进怀里,“阿月若是吃饱了,我们就回房。”

“回房做什么?”沈月溪并不明白,可当她再次对上裴衍洲的时候,她便沉默了,男子眼中的欲是不加掩饰的,就是如她这样不看人脸色的,也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月溪的脸刷得绯红,“郎君,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怎么尽惦记着这件事?

“我早好了,阿月不放心,可以回房检查。”裴衍洲在她耳边轻语。

沈月溪的脸便更红了,忍不住嘀咕着:“从前都不知道你这般不正经。”

裴衍洲低头便咬了一下她的耳廓,似乎是存心让她看看他还能有多不正经,沈月溪轻呼了一声,娇娇地喊着:“你怎么这样……”

怀里的娘子如夏花灿烂,星眸如水波,只映着他一人的影子,润泽的红唇轻启,像是对他发出无声的邀请。

裴衍洲眸色深邃地看着她,恨不能此刻便将她拆骨入腹……

“主公、夫人,沈太守来了。”奈何沈南冲不合时宜地来了。

沈南冲是带着一群人来的。

他见裴衍洲来时脸色不大好,而跟在他身后的沈月溪一张脸庞红似晚霞,呵呵冷笑了两声,却十分热情地说道:“今日是阿月生辰,又是端阳节,外面热闹得很,还有龙舟赛,闷在家里做什么?”

裴衍洲面无表情地说道:“阿月她想在家……”

“好呀,我们去看龙舟赛。”沈月溪连声应道,她不爱顶着烈日外出,但是比起大白天关在房间里巫山云雨,她宁愿去外头凑热闹。

裴衍洲回头看向她,沈月溪对他眼中的不情愿心领神会,她又瞄了一眼沈南冲与那些平日经常来将军府的官员,拉着裴衍洲的衣角,娇声说道:“我想同郎君一起去看龙舟赛,晚上再在如宴楼宴请阿耶与几位将军,将崔娘子、左先生与陈将军都叫回来,可以吗,郎君?”

她的这一声“郎君”娇娇滴滴,如同江南的春风软酥得让人心醉,尤其是配上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眸含情凝视,裴衍洲没法拒绝,只是在心中叹了一声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天下四分五裂,然而除了上一次被围之外,战火并未影响到汾东百姓的日子,他们依旧欢天喜地地过着端阳节,龙舟赛一如既往地热闹。

沈月溪站在岸边,看着这人声鼎沸的繁华,她眼中蓄满了笑意。

当裴衍洲的手揽在她的肩膀时,沈月溪挽起帷帽上的白纱,抬首朝着他浅浅一笑,“多谢郎君。”

“谢我什么?”裴衍洲盯着她的笑容。

“谢谢郎君那日及时回来救了我,救了汾东百姓。”沈月溪笑容满面,藏在衣袖下的手悄悄地勾住他的手指。

裴衍洲凝视着她弯成月牙的眉眼,眼里也多出了柔情,他反握住沈月溪的手,将她紧紧攥在手心里。

龙舟赛后,众人跟着去了如宴楼,酒桌之上,难免又是黄酒下肚,忘记了自己姓啥名谁,说话之间也没了分寸。

尤其是几个大老粗见着沈月溪吃相秀气,端着酒杯小口轻啄,并不像裴衍洲所说是个彪悍的,私下里嘀咕着。

喝得有几分醉的陈无悔仗着他与裴衍洲从小的交情,直爽地说道:“从前我保护过夫人,我就说夫人不是个彪的。”

陈无悔坐得离沈月溪不远,她能听得一清二楚,望向他那边,又听到另一个将领说道:“不过人不可貌相,沈太守看着儒雅还不是能打仗?夫人是沈太守之女,定也十分了得。”

又一个人接道:“我相信将军。”

沈月溪满是疑惑地看向裴衍洲,“他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裴衍洲敲了敲食案,威慑着说道,“夫人在此,莫要乱说话。”

众人噤声,但是沈月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待到宴席散时,如宴楼的王掌柜推托着不收银两,裴衍洲看向沈月溪。

沈月溪喝得微醺,她将手搭在裴衍洲手臂上,说道:“吃饭给钱天经地义,王掌柜尽管收下,你若不收往后我们可不敢再来吃饭。”

她知道裴衍洲身上无钱,自然地从荷包里掏出银两放在王掌柜面前,王掌柜瞄了裴衍洲一眼,见他点点头,忙笑着将银两收下。

沈月溪笑着朝外走去,只是她走路有些摇摇晃晃,显是醉得不轻,裴衍洲从后将她抱起,她也习惯了裴衍洲这样抱她,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

裴衍洲将她抱上马车,二人渐行渐远,只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便是崔瑛从前见惯了父母恩爱的人,见着裴衍洲就这样将沈月溪抱走,也有些发愣,羡慕道:“主公与夫人的感情真好。”

“所以主公是真的怕夫人吗?”有人问道。

“咳……”沈南冲重重咳了一声。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