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绝望
初三那年,杜林饰演的小卫子夫火了一把。
等到期末考试那几天,她再低调也炸了一把教室,大家都围着她,让她给签几个名。
因为杜林只有期末考才回来,所以班上也没有她的座位了,她就坐在谢览的座位上,从语文考试结束签到谢览从办公室回来。
谢览在办公室听班主任聊了十几分钟,回来的时候发现这帮人还没走,上去就把杜林手中的笔抢走,对围着求签名的一众同学进行驱散:“滚滚滚。”
“再签最后一个吧!!卫子夫!!!”
“下午还考数学呢。”谢览到旁边的李度桌里翻出了数学错题本,丢杜林手上,“我的笔记你看了没用,看他的。”
杜林大喜:“谢谢览姐!”
在谢览手底下学了一年半,李度已经飞速闯进了班级前十,就等着初三第二学期全是模拟考看看市排名。
回家的路上,谢览有些贪心:“只是把每一科的基础打好就进前十了,你再专攻一下拉分题,没准就能超过老俞,排到第二。”
“嗯……”李度心不在焉地应下。
谢览不满:“想什么呢?我说话能不能认真听?”
李度点头:“哦。”
谢览不爽地推了他一下:“说话。”
李度叹了口气,眉头轻轻皱在一起,忧愁地看着谢览的头顶:“我好像不怎么长高了。”
而谢览快长得跟他一样高了,差小半个头。
他现在一米七七……
不够!!
虽然他还在长,但是没有谢览长得快,每天前后跟随走着,对他而言是一种焦虑。
“多喝牛奶咯!”狂长个子的谢览无法共情。
家里是不缺孩子牛奶喝的,爸妈的朋友和合作商都会送,有时候到过期都喝不完。
李度一开始不太喝,怕喝多了谢览会讨厌他,现在他着急了焦虑了,顾不上那么多,每天四袋牧场奶。
谢览不爱喝牛奶,都不知道李度还有这种小心思。
吵吵闹闹地,大家在学校里读多了将近三年的时光,直到最后的几天,青春永不伏息的蝉鸣消失了。
在等待中考成绩的日子里,李度依旧在老兵拳馆练拳,连到下午三点多,坐上一小时二十分的公交车到达体校站。
他坐在田径场旁边的训练箱子上,戴着帽子,背着书包,脖子上挂着拳套,咬开一袋牛奶边喝边等。
下午阳光开始收敛的塑胶跑道深深刻在了李度的脑海里,那个跨栏如履平地的少年在最后冲刺时直接化作了一阵金色的风,呼啸着朝他面门席卷而来。
谢览慢慢减速,最后停在他面前:“手机。”
“好看,”李度给她看刚才随手拍下的照片,“是吧?”
就怕谢览说句不是,然后给他一击爆锤。
看着自己大腿小腿上那金光闪闪的漂亮肌肉,谢览勉强放过了他,把手机还回去:“回头发我!”
又跑了两轮,做完肌肉放松后,谢览挂着擦汗的毛巾,大口喝着功能饮料出走来。
李度自觉拉开了书包的拉链,看着谢览往里塞进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她换下来的汗湿衣服,而书包最底层,是李度的衣服。
今天谢览的状态非常好,还有许多的劲儿没消耗,在公交站等了不到三分钟就不耐烦了:“我们走回去吧。”
她伸了个懒腰:“去桥上看看落日。”
这是沽河最大最长的一座桥,桥东是河东区,桥西是河西区。
从桥上往河面上看,金色的水波密密麻麻,好像蝉翼上会反光的纹路。
河风凉爽,李度摘下了帽子,迎面而过的路人都望过来。
他没注意,谢览也没发现,因为他们在看前面吵闹的一对小情侣。
男生背对着他们,看背影不认识,女生面对着他们,是熟人。
邓文诗也看到了他们,本就难看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而没察觉身后来人的男生,沉浸在自己激烈慷慨的情绪里在手舞足蹈:“你敢分手,我就敢从这里跳下去!”
说着,就往桥栏杆上爬去。
“哟呵,”谢览打岔道,“来练跳水呐?”
不等那俩状况之外,谢览勾住了眼睛瞪圆的邓文诗的脖子,强行让她转道:“走,吃煎饼果子去。”
邓文诗:“我……”
后面,李度也强行把邓文诗的男朋友从大桥栏杆上扒下来:“走了走了,饿疯了!吃两套煎饼果子打打牙祭。”
“你谁啊?”那男生像受了惊吓的猫,咋咋呼呼地,奈何挣脱不开李度的桎梏,“我说你谁啊?我们认识么你就搂?!”
第一摊煎饼果子,谢览请客:“来四套双蛋的。”
豪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