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如数家珍
第138章如数家珍
商人重利，可莫修只是个半吊子商人，因此他的反应只是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的笑话。可黎樾并不在意，只侧过头，望着莫修，对他说：“莫世子若是愿意，黎樾这有几个好提议，要么走薄利多销的路子，在帝都修建几个大冰厂；要么走物以稀为贵的路子，只建一个厂，但价格定得高些。同时也可以利用硝石，制出冰饮。夏日炎炎，老少妇孺哪个不喜欢又凉又甜的东西？”
莫修顿时沉默了下来，他不认为黎樾会拿这事开玩笑，并没有插嘴。
黎樾见他默然，紧接着开了口道：“经商这事我虽不了解，但我兄长在家时，也常听他念叨他的四字箴言，‘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但只要我们一直完善硝石制冰的配比，转行倒是不至于。此外，厚着脸皮说一句，我在厨艺方面略有涉猎，莫世子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研究出些冰饮花样来，到时候世子也不用愁它来钱不快了。”
“你愿意投多少银子？”
“莫世子既然知道我拿了银子给我兄长，那也该了解黎樾手上没有太多闲钱，只拿出五万两银子。”
“五万……五万……”莫修嘴里又将这三个字念叨了几遍，脸色有些纠结。
黎樾也不打扰他，整以闲暇，托腮去看乌衣巷的街道。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淡薄的眼光穿透云层薄暮普洒在红墙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帝都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街道上黎樾粗粗一看，只见一片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都叫卖着各自的商品。
大道中间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流，间或有骑马出行与驾着马车出门的人，造成一阵恐慌。
黎樾看到一个老头担着担儿，斯琅琅摇着惊闺叶过来打街上路过，有妇人叫住他去磨镜子，那妇人并小厮走在前头，那老头不知为何，在后头唾着那妇人。
“三姑娘，不如本世子来凑个整数，也出五万。你是姑娘家不能随便出门，本世子出人出力建厂，前期走第二个路子，等资金到位，再建厂，期间可以冰饮的生意可以弄起来。”
黎樾看得起劲儿，冷不防耳边有了开了口，吓了一大跳，回过头，就看到了莫修戏谑的笑。
“那赚的银钱怎么分？”
“初次合作，本世子也不说那些有的没的，六四分，我六你四如何？”
“正如世子所说，初次合作，黎樾又只是出钱出了点子，费力的都是世子，不如七三分成，您七我三。”
莫修很是惊讶，但他可没打算推辞，当下就应了下来，只是心里还是对黎樾高看了两分。
两人当下又讨论了硝石制冰的具体流程，言辞激烈处，黎樾甚至于就着茶水，拿指头蘸了水去桌上画下来。
莫修对修冰厂之事一窍不通，又见黎樾如数家珍的模样，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原是仲春时节，天黑得早，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讨论了半个时辰。
黎府断没有姑娘半夜归家的道理，黎樾见莫修对这事兴致盎然，便应下画冰厂布局图的任务，莫修这才送着黎樾出了乌衣巷，独自往安国公府而去。
黎府后门所在的街道叫芷泉街，街上笼统八十三间铺子，其中楚氏有三间，而距黎府最近的铺子，是间绸缎庄子。
黎樾离开了乌衣巷径自带着往芷泉街而去，只是经过黎府后门，却过家门而不入，直接去了那间绸缎庄子。
如今已是仲春二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眼看着暮春三月即将来临，换作薄罗衣衫的日子也将近。
那铺子虽然已经到了打烊的点儿，但铺子里还是稀稀落落还有几个客人在挑选布料。
“姑娘怎么来了？”黎樾还未走近，就有女子高呼，惹得周围人都将视线落在黎樾身上。
那女子一袭轻薄衣裳，面容姣好，丹凤眼炯炯有神，褪去了以往的楚楚可怜之态，倒真多了几分出尘脱俗。
“怎么样？在这儿还习惯吗？”黎樾笑问。上次元宵佳节皇后被夺了封号，瑞妃被赐死，初尘倒是安全的出了皇宫。
虽然此事没有真正给魏贵妃一击，但劈去她的左膀右臂也聊胜于无。
初尘眉宇间多了点愁绪，引着黎樾入了铺子后院才开口诉说。
“姑娘，你也懂我的性子，这几日在这儿过得还算不错，老爹的病也好了许多，只是想姑娘的恩情，无以为报罢了。”
初尘低着头，声音低沉，不像是没有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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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尘不多说，黎樾也不多问，直接表面自己的来意，“我今日来找你你是为了两件事，你附耳过来，我细细说与你听。”
初尘果真洗耳恭听，黎樾长话短说，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
只是初尘听了久久回不过神来，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只定定问道：“姑娘是铁了心要做这事？”
黎樾点点头，肯定道：“我最近打算背着家里做生意，大致都谈好了，只是银子不够使，一会儿我将紫上留下，她会些拳脚功夫，你们两个人帮衬着也好。你们做事手脚干净利落些，不会有人查到你们身上。另外到时候你要是想走，我也不拦着你，我会给你一笔银子，你带着妹妹和老爹离开就是。”
黎樾说得中肯，表情真挚，似乎很在意初尘的感受。
初尘心头一暖，想到若不是黎二姑娘，她们一家只怕还在贫民区外围呆着，受尽苦楚，大姐的死也没人申冤。
思即此，初尘连忙点了头，“姑娘对初尘的恩情，初尘哪怕肝脑涂地也报答不清，这事初尘应下就是。”
闻言，黎樾这才辗然而笑，将怀中折叠好的几个信封递给她……
回了蓼汀阁，朝颜才敢问黎樾是为着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黎樾却只回了她个神秘的笑，也不多言语，转身就朝小山丛桂轩而去。
琼苑水榭内黎悠此刻正泛着恶心，一手捂着肚子，窝在床上也不敢出门，对外声称是感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