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父女闲聊
第129章父女闲聊
这两日府里府外都在乱传，苏家自觉丢了脸面，盛怒之下将苏氏送来的东西一溜烟儿都连夜送去了黎府。做虽是这么做，可苏家的人已经将苏氏暗暗恨在了心上，誓要为苏氏使个绊子。
被安排做这事的人是个包打听，帝都那些官家贵妇间的韵事都十分了解。她来送东西时就暗暗提点了苏氏几句，苏氏迷昏了头，竟兀自答应了下来。
黎老太师这几日也听了些风声，暗地里让长子管理下长房。
黎敬这几日也颇不好过，苏氏这事闹得忒大了些，又扯了黎樾在里面，下了早朝他还曾被皇帝请过御书房盘问。
黎敬自此算是明白了，自己这个二女儿有了与北庆王的婚约傍身，能量大着呢。了解到了黎樾的好处，黎敬阔别多年，终于踏进了絮落阁。
絮落阁被修葺了一番，现在还是崭新亮堂的，虽算不上雕栏玉砌，也勉强配得上她的身份。
絮落阁的院子里有个葡萄架子，早春时节发了新芽，架子底下摆设着石桌石凳。
黎敬带着个小厮甫一踏进絮落阁，远远就瞧见黎樾坐在石桌边儿上逗弄着个毛绒绒的宠物。
想着那应该就是北庆王送的雪狼崽子了，他心下蓦地一哂，北庆王是何等人，竟被自己向来不在意的二女儿收伏，黎敬此刻有些啼笑皆非。
紫上是齐胤煊特地留下帮黎樾照顾雪狼的，惜时武功比紫上高，老远就告知了黎樾有人到来。
因此，不待黎敬走近，黎樾已经起身行了礼，“父亲今日怎么得空来女儿这絮落阁了？”
黎樾一袭紫檀色纱衫，外罩了件褂子，手里抱着雪狼崽子，头上挽着倭堕髻，贵妇人的神态已经初现雏形。
黎敬没料到黎樾如此开门见山，连请他屋里坐坐的场面话也不愿意多说，心里有丝凉意。
他走近了些，黎樾已经抱着雪狼又坐下了，黎敬气得呼出的气息已经将胡子吹了起来。
“樾儿，这几日外面的风言风语你可都听说了？”黎敬开了口，却不知以何种心态来面对自己这个女儿。
自从楚氏过世后，他抬了苏氏做继室，印象中这个女儿就很少出现了。现在他这女儿不仅勾得北庆王求皇上下了旨，也深得太后欢心，因此他心里有些踌躇不决。
黎樾将雪狼放在了桌上，不住揉着雪狼的皮毛，细细想了想，才回：“我这几日都呆在絮落阁呢，哪里知道外面的事。”
黎敬走进了葡萄架下，坐到了黎樾对面，压低了嗓子：“她终究是长房主母，凡事留一线，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闻言，黎樾眼皮子动都不动一下，手里还是在抚摸那雪狼，那雪狼仰头“嗷呜～”叫了声，埋下头就去蹭黎樾的手，活像个白色小狗狗。
“父亲疼惜夫人，樾儿明白，只是有些事敢做就要敢承担后果。父亲何不往好的地方想想，吃一堑长一智，经过此事，夫人为人处事都会更上一个台阶的。”
黎樾顶着双茶色水眸淡淡看了眼黎敬，侧头向朝颜使了个眼色，朝颜会意离去。
黎敬可没心思注意这里什么时候少了个人，只当是黎樾小孩子心气儿高，又是被苏氏欺压惯了，好心劝她：“这么些日子你也该消气了，若是担心嫁妆不够，爹爹可以给你想法子，总不会缺了你的。”
黎樾笑抿了抿唇，无所谓道：“即便樾儿让步，舅父那边父亲又当如何？”
黎敬只以为黎樾让了步，心想女孩儿总是心肠软，连忙又道：“楚家的人见你不愿深究自然就不会多说什么了，你可真是爹爹的……”
黎敬的“好女儿”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黎樾的话卡在了喉咙口。
“可是这事我没打算私了，也没打算善了。二十六那日若是娘亲的嫁妆还有遗失，这事少不得上报大理寺。皇上注重嫡庶有别，又心系朱皇后，这才对太子青睐有加。父亲不想想别的，单单夫人一个继室，却又欺辱正室留下的孩子。这段时间二皇子一脉炙手可热，这事闹到皇上耳朵里，皇上正愁找不到敲打众臣的事儿呢。”
黎樾此话一出，黎敬先是愣了愣，随之而来的却是心头警铃大作。
先不说何皇后被打入冷宫，太子在朝堂上的说话的份量比以前重了些。单只说皇上对已逝朱皇后的情分……
后面的黎敬倒有些不敢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沉声问黎樾：“你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让楚家向大理寺告发，又能让苏氏不那么急着寻那些嫁妆？”
黎樾听着这话倒觉得自家父亲太过于天真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摇了摇头，黎樾这才开口：“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父亲既不想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不如帮衬着夫人找回那些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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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黎敬不得不苦笑，这事早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了。不仅如此，他黎府还成了帝都一个笑话。
可即便黎樾说得如此清楚明白，黎敬还是锲而不舍的追问：“这事真的没有再回转的余地了吗？”
话音未落，就有一阵拉得长长的女声传来。
“老爷……你可算是来了。您来瞅瞅，五姑娘做的这都算是什么事啊！”
覃嬷嬷明明身子骨还好，不知何时已经学起楚嬷嬷柱了手杖，脸上皱纹满满，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
她就这么远远的一喊，她那个“老爷”被故意升高音调，活像鸭子被掐住脖子提高的“嘎嘎”声。
黎敬听得头皮发麻，他怎么忘了这儿还有这位能人呢？
覃嬷嬷这些日子都在若帆之阁转悠，后边带着俩个丫鬟，手里拿着朝颜给的单子，天天追在黎露屁股后面要她还黎樾的首饰。
黎露这几天被覃嬷嬷搞得焦头烂额，心里郁闷程度不下苏氏。方才朝颜离去，就是去请覃嬷嬷的。
覃嬷嬷一来黎敬就一个头两个大，眼看着她就要飞扑过来，他忙起身挪了挪位子，坐到了黎樾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