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诉苦良机
第99章诉苦良机
黎敬想了想，只能开口道：“现在正是用早饭的时候，若是此时去居清斋请人怕是不好吧？”眼下既然不可阻止，他便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顺便也要问问苏氏，到底还缺多少。
黎樾笑了笑，倒是又开了口，“父亲说的是，不如就再等等，中午再查吧。”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嫁妆单来，向黎敬递了过去。
“这是昨儿个嬷嬷给樾儿的单子，父亲瞅瞅。”眼瞅着黎敬目瞪口呆的模样，黎樾也不多话，当下便派了晚絮过去居清斋传话。
黎敬此时看着手中的账册只觉得五雷轰顶。帝都的珍宝楼的铺子、绸缎庄的铺子、帝都郊外八百亩良田、猞猁佛珠串、翡翠琉璃马……一桩桩一件件看得黎敬心惊胆战。
苏氏看着黎敬越来越沉重的脸色，顿时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而黎敬则狠狠瞪了眼她，负气的坐下，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收场。
“妹夫，我楚家不是富可敌国的大富人家，不过是疼宠幼妹，娘亲可是搭进了大半的嫁妆，又多给她添了些嫁妆，风风光光的嫁进了黎府，但你们也拉得下脸去拿孩子的东西？”楚雄站起身来冷声道。
“唉，可怜樾儿小小年纪没了娘亲，楌儿那孩子也被逼得离家出走，如今竟连母亲的陪嫁都被抢走，我可怜的樾儿啊。”
钟氏拿帕子点了点眼角，“若不是皇上这次赐婚来得突然，樾儿也没胆子说，白白的被人抢了母亲的嫁妆？”
“就是！”楚琪跟着附和，拉着黎樾就道，“樾儿，我们去絮落阁。”
絮落阁里黎樾亲自下厨，做了顿丰盛早饭，这两天黎樾的《食经》没白看，以前手艺倒还在。
钟氏见了覃嬷嬷，又是一阵怒骂苏氏，两人凑做一处，颇为投入，连楚雄、楚琪也都插不进去嘴。
这边厢絮落阁一派欢声笑语，那边厢苏氏只觉得自己已经是愁白了头发。
黎敬虽然气苏氏，但毕竟事关重大，又问了问苏氏到底还缺多少，这一问就不得了。
苏氏竟还拿着楚氏的嫁妆去哄老夫人，而且还挑着稀罕玩意去送。黎敬一时火大，又给了苏氏一巴掌，却没法子，自己恬着脸皮去了居清斋。
苏氏紧拖慢拖，倒是将开库房的时间拖到了未时。
黎老夫人知道苏氏平日里送的东西都是楚氏的嫁妆，一时也黑了脸色，拄着手杖也随着黎老太师来了长房。
盘点嫁妆的都是楚雄从将军府带来的管事，众人都静静等着人盘点，等到盘点完管事先来报了结果。
苏氏抢先询问：“这个能交接了吗？我已经尽力了，谁知道那些东西都去了哪儿。”
这话倒是让钟氏立刻就怒了：“如何交？东西足足少了三分之一！这才几年就能少三分之一，那都是千金难求之物，就算真金白银都买不回来。”
钟氏这会儿算是知道苏氏的厚脸皮了，心里又怒又气。
“这些嫁妆可是当年老爷和夫人为小姐一点一滴攒下来的，现在却少了三分之一，黎家是否该给我们个交代？”
楚雄带来的是家里的老管事，是自幼就跟着故去的楚老爷子的，平时也就是这在楚家，楚家的人也都是礼让三分。他如今一怒之下自然不管不顾，说话也没了顾忌。
黎老夫人只觉得脸都被长房丢尽了，苏氏送的礼她都喜欢，平日里珍藏着，偶尔才戴出去和别人炫耀，如今苏氏竟撺掇着长子又把东西拿了回去，脸上更是没有好脸色。
黎老太师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脸色铁青，仍旧是威严还在，“这事是谁做的，今日给个交代！”
苏氏闻言心里恨得半死，即便把娘家的东西也搬了个七七八八，但到底是把人得罪了，以后少不了又得一一赔罪。
一时间所有人都坐在原地沉默……
唯有黎樾想了想，扑的朝黎老太师跪下，眼睛一眨，立即潸然泪下。
“祖父，虽说黎樾是晚辈，不应该多说夫人的不是，只是事关娘亲，由不得黎樾不放肆。黎家家大业大，黎樾虽是闺阁女子，也知道家中每日消耗不少。只是当年娘亲在时，只靠着帝都的铺子也能周转得开。可夫人如今捏着铺子每月收入，也把持帝都郊外田地收租。黎樾不明白夫人怎么会想到动用娘亲的嫁妆。”
黎樾越说眼泪就滚落得越快，连手帕也不曾拿出来，看得人心生怜惜。
覃嬷嬷这时也走了出来，朝楚雄跪下就道：“少爷慈悲，此事不愿我多言，可，可我不愿对不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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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也跟着哭了起来，“我在姑娘十一时便被赶出黎家，就因我当时受了风寒，苏氏说我得了治不好的病，不许我回黎家。若非这次赐婚，姑娘知道老妇在庄子里，特地巴巴接回了老妇。可我一回府，谁知原来絮落阁都被楚嬷嬷把持着，若非小姐留下的铺子，只怕姑娘早得饿死了，就是现在，也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大夫还说姑娘的肠胃已经不好了，要是不好好养着将来还不知怎么病呢。”
两人话里话外都没有直接针对苏氏，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要是没有苏氏示意，谁会做这些事。
“真是反了！苏氏还有何话说，黎敬我且问你，此事你是否知情？是否帮衬着苏氏？”
黎老太师此刻只觉得臊得慌，长房竟能胆大包天干出这种事来，只怕黎家不久就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父亲，儿子自然不知此事，若知道又怎会让她干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来？”
黎敬也没想到苏氏能大胆包天到这地步，连忙将此事撇清，这几日也不打算歇在欣溶阁。
苏氏见此，只得咬牙跪下承认：“是我糊涂，这些年来家中开销不少，家里姑娘小子年纪也都大了……我是不得已才如此。”
楚雄可不能由着黎家的人处理这事，当下面带愤愤之色，朝黎老太师道：“老太师，都是同朝为官，楚某信得过，还望太师给个交待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