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棘手的消息
那黑影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它好像知道王珏对它有威胁，一直躲在那没挪动地方，仿佛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它。
王珏没再看它，而是让修文低头，把系着琉璃的绳子从修文脖子上解了下来。
他拿着琉璃在手中颠了颠，注意力仿佛在听着朱晓雯诉苦，突然手上用劲，冲着墙角砸了过去。
原本的打算是，趁着它不注意，把它收进琉璃中，结果还是低估了它。
这团黑影躲过了攻击，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看着消失在墙壁间的黑影，王珏哼笑了一声，修文则皱起了眉。
如果是这种敌人的话，他们要怎么抓住它？岂不是只有王珏能做到？或许还有他妹妹，但是现在并不能确定Zh会不会帮忙。
清脆的撞击声打断了正在跟修文倾诉的朱晓雯，她茫然地看着墙角问：“怎么了？”或许是因为事关亲人，她反应还比较快，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兴奋道，“是伶姐在那？我就说我最近能感觉到有人在这！”
王珏没理会正在兴头上的朱晓雯，走到墙角捡起琉璃，揣进兜里，示意修文可以走了。
走出门后，修文指了指王珏的口袋问：“不是送我了吗？”
王珏晃着他修文的胳膊撒娇：“借我用一下。”
虽然两人已经确认了关系，但修文对这种当街撒娇的行为还没适应，有点尴尬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只说了声“哦”。
这块琉璃对王珏的重要性不同凡响，尤其是在现在，这是他离开九十九家族之后，唯一可以使用的道具。之前时涧住在里面，为了不伤害到他，只能当它是个装饰，现在开始才算能物尽其用。
王珏右手在兜里轻轻摩挲着琉璃，左手的指甲正被啃咬得可怜。他这个习惯很不好，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改过来。修文想了想，把王珏的左手牵了起来，这样他就不会再咬指甲了。
没了指甲可啃的王珏思路突然断了，又不好向修文发作，便喃喃自语。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修文温和地问。
“这团黑影是恶意的集合，有朱伶的影子，可没有灵魂的质感。”
闻言修文也纳闷了，但还是给出了他的思考方向：“不是恶鬼化了吗？”
“真的恶鬼化不会这么好抓，它太弱了，影响力也不足，只能让两个成年人生病，它天天在朱晓雯的房间呆着，她却什么事都没有，就好像……”
“像什么？”修文脑海中浮现了朱晓雯驱使黑影作恶的形象，但他没说出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干扰王珏的思路，况且就这次接触来看，他不认为朱晓雯对自己的养父母有恶意。
王珏望着自己被修文牵走失去掌控权的左手，灵光一闪：“像是被剥离的一部分！”
这句话说完，王珏拖着修文跑起来。他们是开车来的，目的地肯定就是停车场，修文干脆把王珏横抱起来，他觉得这样更快一些，也能给王珏省些力气。
车内，修文把油门踩到底，在各种小道横冲直撞，一旁的王珏联系了埃尔森，有些东西需要他帮忙去查一下。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王珏捏着手机等着埃尔森的消息，其实心中对自己的判断已经有了七成的把握。
“什么？”
“这个分离的操作，是高言自己完成的。”虽然现在并没有证据，但王珏还是坚持这个想法。他没有说理由，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该从哪儿说起。
车速已经超过了修文平时会开的速度，这个速度在市区里行驶并不安全，修文的注意力一大半都在开车上，只能分出一小部分去想王珏说的话。他没有想过去质疑王珏，只是从自己知道的事实中提出了一点疑问。
“你的意思是他从Zh那学了些巫女的术法？普通人可以做到吗？”
“别忘了，他身上也流着九十九家族的血液。”王珏顿了一下继续说，“有可能他不是从Zh那学到的。Zh和我一样，学的都是正统的巫术，而我不记得有这种可以分离灵魂的手段。”王珏又开始啃自己的指甲，这次修文只看了他一眼，他就把手缩了回去。
“该死的，我得赶紧找到Zh问清楚。”
他们的目的地是赵秋歌宿舍后面那片烂尾楼。
这种奇怪的感觉从离开那片烂尾楼开始，就一直跟随着王珏。
那个被他送走的灵魂，现在想想，身上的灼伤很可能不是因为Zh。
认为只有自己和妹妹两个人懂巫术，这个念头太过先入为主了。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九十九家族祖训，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切不可伤人灵魂，何况还是以那么痛苦的方式，处处透着邪恶的气息。
海的另一边，机场，正准备登机的埃尔森匆匆给王珏写了一封短信，几小时后，他将降落在王珏所在的国家，带着前家主大人的亲笔信。
埃尔森的发来的信息肯定了王珏的猜测，还透露了几个其他的重要信息。
九十九家族一直奉行顺应天意而为的正道，记载邪恶的巫术的书籍图册很早以前就被封存了，而存放的地点，正是高言母家。
听完王珏的转述，修文有了疑问：“既然是不好的东西，为什么没烧掉？”
“当年巫女家族繁多，竞争激烈，正义的力量不总是能战胜邪恶，你懂吧？”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恐怕九十九家一家独大的局面，当年也存了不正当的竞争行为。留着它们，是为了防止以后被其他家族欺压，没成想，别的家族全都逐渐没落，最后这些东西被高言利用了。
烂尾楼没人管理，当年修建的民工房也在那没人拆除。其中一间有门锁，而且门外相比其他的要干净很多，撬开锁，两人走了进去。
修文撬门的动作很不熟练，他最后已经把门锁完全破坏了。他还想过干脆把门踹开算了，推开门之后他庆幸自己没这么做――屋里还有个女孩，眼神中带着惊恐。
不过这点惊恐转身即逝，在她看到修文身后的王珏之后，就直接扑过来抱住了他，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修文一句也没听懂。不过他至少知道，这位就是王珏找了半年多的妹妹，Zh。
高言并没有安排人在这里看守，不知是实在分不出精力布置，还是认为Zh对他不再重要。
王珏随便安慰了她几句，Zh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听不懂他们聊天，修文便仔细打量这间钢板房。没什么特殊的，除了满屋子奇奇怪怪的摆设。它们的摆放好像没什么规律，但又处处透着诡异，看久了让人不舒服。他觉得有点头晕，突然听到王珏说了句：“别看了。”
他是用中文说的，修文愣了愣神，眨眨眼，稍微清醒了些，意识到王珏是在跟自己说话，冲着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很听话地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女生的轻笑。
王珏：“也不用闭上眼睛。”
修文睁开眼睛就茫然了，眼前是距离过近的Zh，周围是会让他迷糊的摆设，一时不知道该看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