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空气凝固冷却,连衣恨不得自己可以当场晕过去。
安涟丝毫没有感觉出来连衣的窘迫,她率先出了声:“舒姐姐,你怎么躲在衣柜里呀?”
连衣:“......”
舒清晚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整了整衣领,朝她们走过来:“林大哥怕你误会,让我先躲起来。”
连衣:“......”
等等!先让我捋一下,我怎么觉得我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稍微等一下!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这两人熟络的样子,连衣脑袋都生锈了,完全转不动,“搞半天,你们俩认识啊?”
“不是,我怎么有种你们两个在耍我的感觉?”
安涟连忙解释道:“相公,不是的,你听奴......听我说。”
“相公?你还知道我是你相公啊?”连衣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看到舒清晚看着她毫不避讳的炽热目光,声线又别扭地弱了下去,“那你怎么......怎么什么都往外说?那些......那些事情是可以往外说的吗?”
安涟愧疚地低下头去,手指搅着手上的手绢:“舒姐姐她不是别人,她特别喜欢你,为了你什么都愿意的,你能不能那个......那个这种事情,舒姐姐她是不会介意的。”
“何况,你们昨晚......昨晚......舒姐姐定然是不会往外说的。”
安涟“昨晚”两个字后面省略掉的内容,成功让连衣又想起昨晚两人缠绵厮磨的场景,她一时语塞,耳尖渐渐发烫,有些恼羞成怒:“昨晚什么昨晚,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再说昨晚又是怎么回事,新婚大晚上的,你跑哪里去了,她......她怎么会,会出现在这里。”连衣有些心虚地看了舒清晚一眼,迅速地撇开了目光。
安涟的声音小小的,好像生怕连衣会怪罪她似的:“昨晚,我原本是留在房内等相公的,但舒姐姐来了,我见她因为思念相公如此难受,就去了那边的房间,把她留在新房里了。”
“相公,你别生气,舒姐姐说了,她不在意什么名分,她愿意和你在一起的,你就成全她吧。”
连衣被噎的简直无言以对,愣在当场了。
女主不愧是女主啊,这洗脑的功夫真是了得,连平时老实本分的安涟,都被逼地说出这样一番义愤填膺的话来。
不过连衣分析这两人说过的内容,发现她们各自表达出来的信息很有限,应该是只告诉了对方一些,并没有合盘托出,否则她们嘴里出来的就不是“林大哥”、“你表妹”、“相公”这类明显不够真实性的内容。
看来安涟这小妮子还是将她的嘱托记在心里,知道挑些不重要的内容说。
连衣心里松口气的同时,还是决定要给安涟些警告,否则以后容易害人害己。
她假意有些生气地对安涟道:“事已至此,我也知道你是一番好心,这事就翻过去了,但是,你日后定不可再对别人提起我对你交代的事情,明白了吗?”
连衣的语气虽然不算强硬,但却往里施加了一分压力。
安涟听完,自然明白连衣语气里的冷肃,她福了一礼,恭顺道:“相公,妾身知道了。”
舒清晚看着这两个人奇怪的相处方式,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她一时又看不出来。
要说安涟有多喜欢连衣,倒也不见得,毕竟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共度春宵,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相公,昨晚还是她们的新婚之夜。
虽然昨晚自己醉酒,但她依稀记得,当时进来并没有和安涟倾诉多久,安涟就主动提出要离开,把新房留给自己,可见她并非深恋连衣。
可如果要说安涟不喜欢连衣,那她看连衣时,眼里分明就是掩不住的爱慕和崇敬,甚至行为动作里,还有一分过分的敬畏。
就像是......是什么呢?她一时也想不起来。
话说回来,上次生辰宴时,她原本以为连衣会待在厢房内等她,所以她草草地结束了下午茶宴会,紧赶慢赶地返回厢房。
可厢房里的连衣早就不翼而飞,不仅如此,厢房内的摆设还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被褥和枕头凌乱地放着,证明着它们被人移开和挪动过。
舒清晚苦笑了一声,从柜子后的暗隔里拿出那副虽然没有落款,但她却知道是阮连衣手笔的画。
那上面的场景,那场景里两人的动作,这世上除了她们两个,根本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让她怎么相信这是别人画的呢?
可关于画的问题她还只字未提,连衣就这么从窗户逃走了。
她原本让明儿守在门口,除了不让外人进入房间,还有一个私心就是,不让房间里的连衣出去。
她除了这幅画的事情,心里还有太多的问题想问连衣,特别是她和阮连衣当初分开时,阮连衣突然消失的原因,她至今都还不知道。
上次她们相认的时候,连衣对她那明显的敌意和防备,她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所以她只带她去见了师父,其他的事情她不敢问也不敢提。
这次再见到连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连衣对她的态度明显亲和了许多,她正想趁这个机会好好问一问,奈何连衣对她似乎依旧有所防备,不仅不愿等她,甚至连心心念念的画都不要了,就这么逃之夭夭。
不仅如此,之后各种宴会都不见连衣的身影。
次数多了,连衣又称了病,她渐渐也觉察出味了,知道连衣在躲着她,她也就不敢再去见她,怕她烦了自己,厌弃自己。
可她又怕连衣会突然某一天又消失地无影无踪,就像之前那般,所以那段时间虽然没有正面与连衣见过,但连衣的一举一动她都时时关注着。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走着,她每天除了忙家里的生意,最期盼的就是听到盯梢的线人传来连衣的消息,哪怕那消息里只有寥寥几个字,也足够她的心变得安宁。
有的时候,她思念成疾,可又怕打扰到连衣,就会站在阮家西院的院墙外痴痴往里望,想象着屋里的那个人也在和她看着同一片天空,照着同一个月亮,她的心里就会变得踏实。
偶尔她在院墙外站着站着,也会烦透这样的自己。
阮连衣那样肆意洒脱自由的人,定然是不喜欢自己这缠人的劲儿,可她不仅缠着把东院墙外的花草石砖数了个清楚,现在竟然又来站西院。
没多久,这西院墙外下的花草石砖估计也会对她分外熟悉了。
不久之后,她听到线人传来消息,说连衣带着下人偷偷离开了阮府,去了她远房亲戚的家里。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看了一眼传回的信条,就将这事情抛之脑后了。可连衣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她就有些担心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仔细打听下才知道,连衣这整个月都和她的表妹在一起。
她很想劝说自己不去在意,毕竟连衣是个女子,不可能会跟她表妹如何,可她的心却不听劝告,终日扰乱她的心神。终于在无数次走神之后,她决定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去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