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 穿成男二后被女主掰弯了 - 南藤有枝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116章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天色已经有了微微亮起的趋势,一个摆着祭品的墓碑前,皑皑白雪处突然动了动,有根手指破土而出。

舒清晚以为自己这次终于可以死了,可以跟随阮连衣而去,但天不随她愿,迷迷糊糊间,她感受到心脏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那阵疼痛传遍四肢百骸,将她搅的神经清醒过来。

她咳了好几声,身体颤抖着动了动,艰难地抬手拂开眼睛上的雪,然后虚弱地睁眼看向天空。

四周依旧寂静无声,没有阮连衣亦没有她的母亲,只有漫天飞雪飘飘洒洒,让人能知道,此时的时间并非静止。

她的心底并没有跟着她的清醒而有了温度,反而更是一片荒凉,她的脸上亦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犹如已经死去的人。

她愣愣地看着飘下来的雪花许久,好半刻才使劲撑起上身,僵硬地扭过脖子,将毫无生机的目光跃过雪层,投向两步之遥的墓碑。

墓碑依旧毫无感情地伫立着,上面的名字没变,就连她晕倒之前留下的指尖血迹还清晰可见。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她的连儿确实已经死了。

她多想就这么直接死去,在这里静静地陪着阮连衣,从此不管是天涯还是海角,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把她和阮连衣分开。

可老天为什么又要让她活过来,让她再次面对这样残忍的事实。

最在乎的人都已经不在,她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难道往后她就要靠着那些微薄的记忆,以及还不知能不能梦见的梦境度过余生吗?

说起梦境,不知为何,在分别的这段时间里,她一次都未梦见过阮连衣。

之前她不曾想过原因,如今想来,会不会是阮连衣早已猜测出她的心意,所以怕了她,不愿入她的梦,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了呢?

舒清晚这样想着,脑袋里就闪过这两次在阮府门口,福伯对她说的那些决绝的话。

尽管那些内容并非阮连衣亲口说出,可舒清晚再一次想起,配上阮连衣从未入梦这件事情,那些话还是仿若阮连衣亲口而言的那般让她心伤。

――你应该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这个人,更没有什么哥哥妹妹的!

――我这里真的没有你要找的人,你去别处看看吧。

――小姑娘,你在发什么疯!我都跟你说了,我们这里没这号人!

......

舒清晚默默咀嚼着这些话里的苦涩,莫名之间,她的脑袋就有丝灵光闪入,让她的意识逐渐有了一缕清明。

为什么福伯自始至终都不愿对她承认阮家有阮连衣这样一个人?

这样众所周知的事情,福伯为什么刻意要在她的面前狡辩?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就算阮连衣真的死了,福伯只需直接告诉她,她找的人已经死了就行,为何怕她纠缠提起什么似的,急着撇清关系?

这些问题她认真往里探究似乎也能想到模糊的答案,可她细想起福伯当时的表情,还是觉得仿佛有丝隐蔽的不对劲,说不上来却又无法忽视。

舒清晚的眼睛逐渐恢复生机,她定定地望着墓碑上还带着血迹的“连”字,身体里已经死去的求生欲望从深渊里长出枝丫,攀着百丈深渊,顽强地一点一点往上挣扎。

是的,她还不能死,她的连儿还死的不明不白,她怎么可以死?

她的连儿之前身体根本无恙,在分开的那一天,两人还对练过几百招的剑式,连儿的气息一切正常,又怎么会突发恶疾,而且还莫名其妙地病逝?

这其中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她的连儿无疑就是被这些事情所“牺牲”。

虽然世家之间的权力、利益、阴谋她完全不懂,但玄清经常提醒她们,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的连儿许就是在防不胜防之间,无辜着了什么算计。

就像舒夫人屡次陷害她的手段,还有她娘亲年纪轻轻的殒命。

所以,她不能死,她一定要将所有事情了解清楚,否则连儿若是有什么冤屈,又该向谁去申诉?

想到阮连衣的死也许有什么隐情,舒清晚心里求生的枝丫漫出悬崖,顷刻间化为苍天大树。

她艰难地再抬起身体,然后用力地翻转一个角度,以手为脚,拖着被冻的毫无知觉的双腿爬向墓碑,旋即抓起碑前被大雪覆盖而坚硬无比的祭品就往嘴里塞。

她嚼着坚硬的果肉合着上面覆着的薄冰一起往肚子里强咽,眼睛盯着墓碑上阮连衣那三个字,机械般一口接着一口塞着,犹如一个毫无灵魂的木偶。

面前的一大盘祭品终于见了底,舒清晚才停下囫囵吞噬的动作,再次费力爬到墓碑前,抚摸她眷恋的那三个字,随后使出所有力气撑着墓碑一点一点将自己托起。

但她的双腿已经在彻骨的冰雪里冻的太久,根本无法挪动,又怎么会成功?

不过她没有放弃,她秉着一定要活着回去的信念,试了一次又一次,也跌下无数次,终于在天色亮起时,成功让腿有了些可以支撑的知觉。

她蓄下力气,扶着周围的墓碑,一瘸一拐地拖着身子吃力往外而去。

走到树林的出口,舒清晚撑着旁边的大树,最后回身望了一眼已在日光中清晰的坟墓,然后不舍而决然的转身离开。

返回城区的路,因为舒清晚的腿脚不便,足足走了四个多时辰才到。

她在路旁捡了一根树干,稍微处理后,就用来当拐杖撑着一路走走停停。

若是渴了,她就摘下枝头还挂着的雪块拿来润喉,要是饥饿,她就随意吃些路边的树叶充饥,半路上她还遇到一棵开的繁盛的梅树,那上面的梅花比那时她摘来准备给阮连衣看的还要俏艳。

她坐在树下欣赏了好一会,然后摘着吃了一大捧才离开。

天色从亮起又到透亮,最后转至暗了些许,舒清晚终于进入城北的城区。

她颤巍地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她之前买过伤药的药铺,想要再买些草药抚慰已经伤痕累累的腿。

那店铺的老板是个留着花白胡须的老大夫,见舒清晚模样如此狼狈且目光古井无波,心底也生了些恻隐之心,关心地多问了几句。

最后见舒清晚什么都不愿意说,也没有勉强,只好心地帮舒清晚捣了药,帮她处理了伤口送她离开。

舒清晚再次找到之前吃面的摊位,点了一晚清面,吃完便踏上返回庄院之路。

暮色将周围铺的密不透风时,舒清晚终于回到庄院,张嬷嬷见到多日不见的舒清晚,一颗悬着的心落地的同时,心里也是担心不已。

身上的伤以及外表的褴褛都还是其次,重要的是舒清晚的眼底已经看不到任何的光色波动,虽然看着与前段时间的消沉无异,但却无端让人能感受到一种过于平静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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