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房里,一屋子碎瓷片,唐宴别发了大火,刚刚砸了一只茶盏,原本在沈漱玉身边伺候的几个人跪成一片,几个丫头哭都不敢哭出声。
沈漱玉倒是醒了,就是脑子不太清醒,四肢酸痛使不上力,看眼前的景象也是朦朦胧胧的,头发还湿着,贴在两颊,身上衣服已经换过了,似乎没有回过神来,一个劲抓着唐宴别的手叫着:“救命・・・・・・救命・・・・・・”
“玉儿?玉儿我在・・・・・・玉儿我回来了,看看我是谁,玉儿――”唐宴别摸着对方红肿的脸颊,俯身在嘴角的伤口处亲了亲,声音有些抖。
沈漱玉喊了两句,便又陷入昏迷,唐宴别看着对方虚弱的样子,狠厉漫上眼底,咬着牙紧紧闭了闭眼。
“还有一个呢?”冷冷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地上的一片都抖了抖。
“回王爷・・・・・・在偏房,也还昏迷着・・・・・・”
“叫人看紧了,不必让太医去看。”话音顿了顿,“死了便死了。”
“王爷・・・・・・”一个影卫站在边上道。
唐宴别抓着沈漱玉的手,眼底意味不明,过了会儿冲对方说:“你替本王去趟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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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月跪在前面,额角在先前争执时蹭破了皮,也顾不上淌血,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
唐宴别看看外面,怒吼道:“让去叫太医的人呢?!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王爷!刘太医来了!”
刘章进门,刚喘匀了气,想行礼,便被一把提溜起来,唐宴别这个大壮青年托着他往里面走,嘴里急道:“别行礼了,快看看他去!”
“哎、哎――”
于是又脚不沾地被送到床边,累得喘不上气,唐宴别伸手帮他抚了两下胸口:“好点儿没刘太医?”
刚点了两下头就被摁着坐在了床边。
刘章终于喘匀了气,这才将手搭在了床上那只细白的手腕上。
“・・・・・・”
“怎么样了?”
刘太医顿了顿,才说:“幸亏救得及时,没什么大碍,只是恐怕受了不小的惊吓,要养上十天半个月的了。”
“那怎么还不醒?”
两人走到桌边,刘太医拿出纸笔开始写方子,边说:“这是溺水的症状,公子平日里体弱,受了惊吓,又是冬天,风寒并发,这张方子让人每日里两次熬好,晚些时候微臣让人将药材送到府里来・・・・・・”
好一通折腾,等屋里人都散了,唐宴别坐在床边守着。
“刘太医的药送来了吗?”
“回王爷,已经送来了,今日份的春月已经在看着了,一会儿便端进来。”
沈漱玉嘴角破了皮,脸颊上也泛着手指印,梦里也皱着眉胡乱喊着什么。
“・・・・・・你们都下去吧,药熬好了再进来。”
“是。”
房门悄悄合上,唐宴别将垫在沈漱玉脑袋下已经潮了的枕巾又换了一条新的,将刚刚拿来的药膏轻轻抹在对方嘴角的小伤口上,随后便握着沈漱玉的手一直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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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皇帝身边的太监总领来报,唐宴和听闻放下笔,皱了皱眉:“听谁说的?”
“回皇上,是瑞亲王府里的影卫刚刚来过。”
“三弟府里那位如今怎么样了?”
“已经着刘太医去看过了,说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至今仍昏迷着,还并发了风寒。”
唐宴和站起来,背着手在窗下踱步,眉头深锁,过了会儿冲人招招手:“将圣旨送到永安王府里去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
“等等,让三弟别急,不要叫人捉住了话柄。”
“是。”
宫里的话带到王府里,唐宴别坐在床边沉默了许久,最后说:“把人送回去,不许太医去看,永安王府里也一样。”
“是。”
天色又暗了点,唐宴别看看窗外不知想些什么。
今天要不是他早回来,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赶回来时正巧看到沈漱玉被人从水里捞上来,气得差点当场摘了那几个人的脑袋!
回来的路上沈漱玉全身都是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似的垂着手被他抱在怀里,他生怕轻飘飘的人就这么走了,回房的一小段路,他走出了一身的汗,等将人放在床上才发觉自己双腿软得站不住脚。
“玉儿・・・・・・”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打开,春月端着碗进来:“王爷・・・・・”
唐宴别小心将人抱坐进自己怀里,才说:“给我。”
端过药碗,小心吹了吹,试着不烫了才往沈漱玉唇边送。
“玉儿,乖,喝药・・・・・・喝了药就好了,乖・・・・・・”
可药送不进去,怀里的人紧闭着嘴还昏睡着,垫在胸口的布巾染成了浅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