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向日葵的鸟 - 南木子鱼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纯爱同人 > 向日葵的鸟 >

第1章

有一种鸟生于高山之上,长于悬崖之边,它们生来就是翱翔在高空,同朝阳云层相伴。

可是有一天,巢穴里出现了一只格格不入的鸟,它不会飞。那只鸟生来就知道自己得与众不同。绝望、自卑、难过、无助所有的不好的情绪它都一一尝到了。它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一个个羽翼丰满,一个个远离了小小的巢穴,看着他们飞翔在风中。

它想:我为什么是一只鸟?

直到有一天,它起了个大早,刚吃完母亲送来的食物,太阳还未升起,云层还未染红。它坐在小小的巢穴里,看着母亲俯冲而下,翅膀摆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它看呆了,它望着满是云层的悬崖,看着还未白日的天。突然,一个恐怖的想法冒了出来。那只鸟努力地抚平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兴奋地都在发抖。

我本就是鸟,如果到死未感受过飞翔,那何必来走这一遭。它这般想的,也是这般做的,它动了动自己的脚,紧紧贴着粗糙的巢穴,它仰天长鸣一声,落下去的那一刻,旭日东升,云层攀上了光,光破开云,有了形状,它第一感受到了疾风,第一次感受到了云朵的味道,第一次感受到了飞速的快感,它在落地的那瞬间,没有感到疼痛,云层抱住了它,它极其缓慢地仰了仰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长出了翅膀。

你好,我是一只不会飞的鸟

齐溪的笔在最后一个字上画上了一个圆圆的句号,他小心翼翼地把这张贺卡塞进一个黑色的盒子里,捏了捏自己酸疼的手指,外面的春风吹开了其中一扇窗,掀开了纱帘,带着淡淡的树叶味吹乱了他放在桌子上的画纸,一下子那些画纸飞扬起来,像是飘扬在空着的羽毛,纷纷落在各个角落,落在被窗割断的光上,齐溪站起身子,把画纸一张张捡起来。

画纸上重复的画着一个人,只是姿势不同,地点不同,奇怪的是,有些画得很好,有些画得很难看,有些画得一般般。唯独配色上从始至终都是好看的。

齐溪整理好画纸,仔仔细细地把那叠白纸按照顺序放在一个木盒里,他眼神落在画纸上的那个人时,一下子变得无限温柔,眼尾变成一个弯弯的角度,一看就是在笑。他盖上木盒,看向窗外,他的窗前有一棵巨大的树,此时此刻已经茂盛,有深有浅,攀在枝头,有鸟儿在这里筑了巢,它们困倦的缩在一起,靠着彼此,他一看到鸟就想到了陆修远…

陆修远……

陆修远……

思绪不知不觉倒转,停在落满雪的那天……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他,见到了他喜欢了整整五年的陆修远。

打听到陆修远的住所时,他有忐忑,有兴奋,有激动,有期许,有害怕,他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变态,一个痴汉。他不满足于只在网络上和陆修远谈天说地。

他站在门前伸出手指,却始终不敢按下门铃……他突然记起,自己是怎么认出他的。

*

所有一切的改变始于去年他画的那幅《钢琴家的手》。刚开始陆修远来问他这幅画的价格时,他没有认出来他,因为齐溪不可能把陆修远和钢琴联系在一起,当然这幅画齐溪也没有卖给他。

而陆修远总是隔三差五地来问一问,永远都是那几个字。这幅画现在卖吗?也正是因为这幅画,齐溪慢慢注意到了这个每次他一发表作品,就第一时间给他点赞转发的人。

直到有一次,齐溪破天荒的点开了他的微博。微博很干净,列表关注里只关注了他一个人,所有的微博内容都是齐溪的画。他一直划到了底,才停下。在这最后一栏中静静地躺着一张汉服的照片,它被挂在了一个衣架上,孤零零地放在白墙上,没有任何配字。但是就是因为这件衣服,齐溪认出了他。

因为那是齐溪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陆修远时,他穿着的一件衣服,一件被人剪破的衣服。他还清楚地记得,陆修远望向摄像机时,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睛,像是燃烧着的火,平静而又炙热,如同日初印象中的那个太阳。透过冰冷的屏幕,渗透到了齐溪的心中。

他说:“你可以拆了我的舞台,毁了我身上的衣衫,但是父亲,你夺不走我的梦想。”

十八岁的齐溪初见陆修远,是隔着屏幕的。而陆修远却在齐溪十九岁那年突然消失,消失在了舞台上,消失在屏幕里,没有任何消息,仿佛不曾存在过这个人。而齐溪的画永远只能止步于陆修远最后比赛时,站在台上的微笑。

*

一切回忆在他按下那个门铃时戛然而止,他的手指都是颤抖的,那门铃声像是在安静的夜里突然扯出来的,没由地让他一惊,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他居然出了汗。

等待是件煎熬的事情,他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会是陆修远来开门吗?开门后我该说些什么?他会认出我吗?不对,他肯定认不出我,毕竟我和他仅限于网聊?思绪飞扬在脑中,未有半刻停歇。

就在此时门开了,齐溪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门缓慢地打开,可站在门内的不是陆修远,而是一个年过五十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老人。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齐溪,才开口:“你是?”

齐溪慌乱地从包里东翻西翻,翻出一叠证件,递了上去:“我是来应聘的。”那老人没有接,而是扶了扶眼镜:“进来吧。”

齐溪把证件又重新放到了自己的包里,跟了进去,走了一段很短的路。并没有进别墅,而是拐了一个弯去了另一侧。一路上他没有闲情去观察这个院落的模样,他紧张得不行,他知道下一个见到的一定是陆修远。

那老人停了下来,齐溪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抬起眼眸,视线跃过老人的身体,把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那人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罩着一件厚厚的外套,膝盖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毛毯,手上捧着一本淡绿色封面的书,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其中一页,却迟迟未翻。

“少爷,面试的人。”

陆修远的眼皮动了动,但是依旧看着自己手中书:“说过了,别这么叫我。”然后手指一动,“刷啦”一声翻了一页。

齐溪的心脏都快跳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陆修远,他和电视上一样好看,白皙的皮肤染着冬日暖阳的光,长长的睫毛留下细碎的影子,让他想到了齐白石画的那只墨蝶。鼻梁线流畅而又柔和,微微闭着的唇有着不同其他男人的红润。

老人看了一眼齐溪,轻咳了一下。齐溪一下子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了一叠东西,递给了老人,这一次他接下了。

陆修远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老人手中资料,也许连名字都没瞧仔细便冷冷地说道:“走吧,不喜欢。”

齐溪心中一紧,茫然地看向他,四目相对,他愣住了,他望着那双眼睛,那双本该盛着日出的眼睛,居然……看不到太阳了。眼前之人陌生的不像是站在舞台上的陆修远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

齐溪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他要留下,他也必须留下。

老人点了点头,抬了抬手示意让他可以走了。齐溪没有动,盯着陆修远。

老人见他没动,上前去拉扯着他,结果没想到这人居然反抗了,甩开了他的手。

“我需要这份工作。”齐溪说道,当然这是假的,他不可能说出真正的理由,因为此时此刻的他没有这个立场,也没有这个身份。他只是想离他近点。

拉扯之间,打开的包中撒下了几张白纸,飘飘荡荡落在了陆修远的脚边。两人还在僵持,齐溪像个没有教养的流氓,死活就是不挪动脚。

“等一下。”陆修远清冷的声音响起。他的视线落在齐溪身上了,没有过多的温度,凉凉地落在他肩头,“你会画画。”是肯定的语气。

齐溪一愣,他认出来了?随后视线瞟到了陆修远脚边的画纸,才松了一口气:“嗯。”

“就他吧。”他合上了书,发出了“啪”的一声,像是木锤在齐溪心中重重的落下,定了他的心。

老人没再说什么,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你知道要做什么吗?”

“知道,照顾他。”齐溪说得认真,说话的时候眼睛又忍不住朝陆修远看去,正好对上他扫过来的视线,一下子再次四目相对,齐溪甚至看清了他瞳孔的颜色,比电视上还要淡一点。

老人语塞,也不知从何地拿出了一本册子,正想递给他。

就听见陆修远不冷不淡地说:“不用看这个,你可以走了。”

老人站在原地,不放心地看了陆修远一眼。

“走。”语调起伏不大,却能听得出语气中的疏远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