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烤鸡 - 边城食记 - 苗五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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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烤鸡

与寻月棠预计无差,奶茶生意果然是到什么时候都会火爆。

虽说现世的时候也有许多奶茶店不盈利、会倒闭,但那倒闭却不是因为奶茶这东西本身不成,而是因为竞品太多、选择太广,碍于口味等问题无法成为客人的首选。

但这个朝代尚无奶茶店这个概念,寻月棠这爿小店便成了方圆百里沃土上的茁茁生长的独苗。

那生意如何能差的了?

中间遇到过几次旁的酒楼学着做奶茶,也成功推出、开业促销过,但寻月棠派店里人买回来尝过,几乎是将自煮奶茶的坑踩了一个遍,牛乳与茶比例不对,茶底的种类过于单一、且浓度不够,味道寡淡。

调味用的是砂糖与蜂蜜,用蜂蜜的那个选错了种类,花香夺了茶香的风头;用砂糖的那个化不好,上面无味,下面J甜。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本都是仿着寻甜阁的奶茶来的,走的是个代餐的路子,如今分毫没有学到,生意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故而,这些店大多是开业不过一月,便就撤了柜台,想来敢跟风的都是家大业大,也不怕这点亏损。

只是经过这样的分流之后,寻甜阁的生意待合流之后便就更上层楼。

寻月棠喜在脸上,愁在心头――

凉州少耕地,无水田,自然少水牛,本地牛乳价格踊贵,她所用的牛乳大多是从登州运来的水牛乳,较一般牛乳味道更醇、脂肪含量更高口感便更香甜,走近路两日余可到,运费也不很贵。

但眼看着要打春,天儿热起来,牛乳在途中难免变质,亏本倒是小事,更麻烦的还是缺了原料无法开门。如今奶茶一日售出几百倍,利润相当可观,若要她放弃这块儿的生意,那她是绝对不会点头。

但是,在凉州养牛的路也行不通,现在朝代仍是不许吃牛的,没有耕地养水牛单用来挤牛乳,太过浪费。

想来思去,思来想去,在她急出了第三个燎泡的时候,她决定了――

“三哥!”

谢沣正在桌上批公文,听这动静手下一哆嗦。

“怎了盘儿?”

“我要去登州一趟。”

“嗯?可是出了什么事?”谢沣不解,好生好气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登州了。

寻月棠坐到他案旁,认认真真地给他说了她此着的来由,“三哥你还记得我之前在登州给将士们做的乳粉么?那是我依着自己有的经验去做的,喝着扛饿还成,拿来做奶茶就会差点意思,现在想想我当时确实是闭门造车了。登州养水牛的历史悠久,也有许多作坊专门供牛乳给孩童、老叟养身体,我去登州取取经,没准就能学到乳粉制作的正确方子。”

谢沣皱眉,登州到凉州,快则一日,对于自己来说实不算远,但对于没有跑惯的人来说,路上却实在不会好受,他还记得第一次救下月棠时,仅跑了一个多时辰,她大腿就磨破了的事。

可若是乘马车去,路上行得太慢,难免生变故。自己不放心。

“盘儿,你尚不知登州是否有人会做乳粉,便蒙头前去,是否欠妥?”

“那我没有办法了呀,若登州没有,旁的地方也不会有,我总要先去试试的。”

“那你打算去几天?”谢沣还是皱眉。

寻月棠一幅胸有成竹,“路上来回就算三天,若是没有,马上就回来,若是有,就学会了才算完。”

谢沣摇头苦笑,胆儿还挺大,这来回三日大概是觉得自己可以策快马了。但见她意已决,大抵是没有回寰可能了,就沉吟几息道:“若你定是要去,便略等我几日,我交待完手头事宜后与你同往。”

“不要不要,”寻月棠疯狂摇头,“我听阿双说了,营中近日好忙,你忙你的正事,不需事事顾我。”

她才不要当那种“魅惑妖女”,她的理想明明是“首富王妃”。

“也不单是为了陪你。张冲与王敬在登州筹谋许久,书塾已开始招生,陷阱也布了很多,我该要去看看的。只是近日事忙,这样那样的事情堆在眼前,便一直拖着,能得个契机也好。”

寻月棠终于想到了法子,身心舒爽,再不复吃不好、睡不着的焦虑,此刻觉得困倦来袭,便除鞋上了榻,窝被子里看他,“这样呀,那我便等等你。”

说着话,她打了个呵欠,而后抹了抹泪,“三哥,你还要多久?”

“若困了,我便给你熄灯,余下的回府上再看。”

“不要,”寻月棠撇嘴,“我已经五日没有见你,今儿夜里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不许走。你看你的,我不困,我要等你。”

谢沣看看她,又看看手上的公文,迅速批完手头一封便收了工,洗漱后与寻月棠躺在了一处。

寻味小筑靠近壅城外围,来往大营要更方便些,好些时候寻月棠都用这个理由留谢沣过夜。二人早将事情说开,自然也不会做什么逾矩之事。总归现在全城都知她二人“已然定亲”,嚼舌根也不怕。

可是就单单是卧在一处,晚间聊着小话睡去,晨间迎着日光醒来,这样的日常就足够让人舒服。

如同谢府备着寻月棠的衣裳一样,寻味小筑也是备着谢沣的衣袍的,每次过夜后给他浆洗完衣服,寻月棠总会像做贼一样,也不晾出室外,就在室内拢了火盆慢慢烤,边烤边笑。

像是现代的高中女生背着家长谈恋爱一样。暗戳戳的,甜兮兮的。

“三哥,有个事儿我一直不明白,你在登州明明有同知之类的下属,为何非得要张冲大哥管书塾?”

谢沣轻轻拧她鼻头,低头笑问:“你是想说,为什么让个山匪去罢?”

寻月棠耸肩膀,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用你的脚给我暖暖脚,冷死了。”

这就是承认了。

谢沣揽她在怀,“就因为他是山匪出身,才会让他去做这事。盘儿,你大约不清楚,登州的匪寇难剿的原因之一,便是有百姓为其掩护。山匪本就是百姓落草而成,后来干的也全是劫官、劫富而济贫的事情,如何会不得百姓拥戴?

故而,每每碰到朝廷派人派兵剿匪,山上人便纷纷藏到百姓家里去扮作良民。我当时去登州,也是先设了里长,摸清人口而后上山的。张冲本就是实在人,又承百姓恩,建书塾这样的事情给他来办,无需担心层层剥钱,自然就比那些失了本心的官吏更合适。”

寻月棠听了,第一感觉就是――哇塞,三哥真的好厉害!真是把人心给狠狠拿捏住了!

情绪高涨,她抱住谢沣的脸一阵猛亲,“三哥三哥,你真的好厉害喔!”

这话确实让谢沣非常受用,虽官场中的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比她所说还更有文采,可就是她这句“厉害”更能让他开怀。但他还是一把按住她不停扭动的身子,挪开她的脑袋,呼吸有些粗,声音有些哑,哄道:“好了盘儿,不早了,该睡了。”

身边人呼吸渐匀,谢沣却仍在黑暗中勉力望着屋顶,终是难以入眠。

良久,他重重叹了口气:这小姑娘,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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