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怎么又是你?!!”
池谚看清来人后立马站了起来,身子因为短暂的眩晕而有些站不稳,郑庭深及时扶了一把。
严律己往旁边扫了一眼,然后两手交叉置于胸前,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我也想问,怎么又是你?!”
“呵、我来找庭深。”池谚说完翻了个白眼,看向郑庭深时又换了副面孔。――“我今天来不是找你叙旧的,我是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你先让我进去行么??”
“方便的话你在这说也行,我男朋友不会乱说出去的。”
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严律己嘴角偷偷扬了几秒,然后秒恢复最初的冷漠脸。
“我不是来找你说那些儿女情长的!!”
池谚一脸急得快哭的样子,声音又不自觉哽咽上了。―‘“你怎么,你怎么就、就不信我呢?”
“去年你跟我说要去陪你妈妈度假,结果是偷偷跑到国外相亲。被我发现后你说是被逼的,还发誓要断了来往,结果今年就和人家订了婚,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郑庭深有条不紊地说着,面上十分平静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开始生气了。――“你让我该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呢?”
“我、”池谚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已经是一位丈夫了,孩子也快要出生,你应该成为家里的顶梁柱,而不是再来找我这个旧人。”
池谚被这些话刺激得一下子抬起头来,登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为自己澄清:“我和吴珊是形婚,孩子也不是我的!我俩的婚姻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
说完三人都沉默了。
良久严律己才带着复杂的情绪看了郑庭深一眼,“他怎么比你还要这么不客气。”一个比一个不拿他当外人啊这是,他在心底吐槽。
“进来说吧。”郑庭深回过神后终究还是让人进了屋。
严律己一直在纠结自己是该进房里避着呢还是进房里避着呢?郑庭深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让他挨着自己坐下。――“现在这屋子就我们三个人,你可以说了。”
池谚看了对面的严律己一眼,不发一言。
“他是我男朋友,他有权利出现在只有我俩的场合。”
“这事和康明有关。”
“没关系,你说吧。”
严律己自个倒不好意思上了,偷偷跟旁边人咬耳朵,“要不我还是先撤了。”
郑庭深握紧了他的手以示回应。
池谚看在眼里酸在心里,努力克制之后才将事情娓娓道来。――“前段时间环保组巡查时发现某个地方的土地污染特别严重,里边各种化学元素都超标了。细查之后才发现造成污染的罪魁祸首是康明的一个分厂,而那个厂房的负责人是你舅舅。”
郑庭深听罢开始深思,“我们公司生产的污染废弃物一向是交给专门的公司处理的,他应该被蒙在了鼓里,当务之急是找到当时的承包公司。”
虽然康芮本人没什么治理才能,但踩高压线这种事他还是不会做的,何况还是为这么个小工厂。
“不,重点不是这个。”池谚欲言又止,眼睛在对面俩人身上来回打转,一句话分了好几次才说完,“那个地方的居民常年被蒙在鼓里,听说了这么回事后打算要联合起来闹一闹了,因为近十年来那儿因为癌症去世的人特别多,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癌症村。”
严律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身旁这个男人。生化污染?这还是他上预防医学时才了解到的东西,现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还与自己男朋友相关。――“你要怎么做?”他问道。
“抱歉,我得先核实一下情况。”
郑庭深暂时没有主意,毕竟要眼见为实后他才知晓下一步该怎么做。又对池谚说道:“谢谢你一大清早过来告诉我。”
“我、我是有条件的,”池谚直接开门见山,“过阵子我们家企业的一些职位会有所调整,我希望康明作为股东代表可以推我上去。”
池谚作为一名私生子,从小就不受人待见,时时刻刻都拼了命想证明自己,想自己的妈妈可以在外头被人尊敬地喊一声“池夫人”。所以他可以勾搭上同样是私生子但背景却不俗的郑庭深,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斡旋于恋人和相亲对象之间,更可以为了快点达到自己目的扭头和不爱的人结婚,还心甘情愿地戴上绿帽子。
“之前我答应吴珊也是以为老头子快死了,想分家产时手里多点筹码,谁知道他福大命大又逃过一劫,但我这只箭既然开了弓就不会再回头了。”
“话语权仍在我姥爷手里,但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你把消息及时地递过来。”
“嗯。”
池谚知道郑庭深轻易不答应别人,一答应了准会做到,心里不免又有些伤感。―“我还以为,你会等我。”
“你想屁吃呢?”
安静到被人忽略在一旁的严律己突然吱声,然后狠狠怼了回去。―“傻子都知道赶不上火车时要改签,你凭什么觉得出轨了还会有人等你?”
郑庭深原本紧皱的眉头被这么一逗忽地舒展了不少,他看向身边人,眼神里满是夸奖和赞许,池谚受不了前任这么深情地看着别人,曾几何时他的眼里也是只有自己的!
“我先走了。”他一瞬间要逃离现场。
严律己很大气地将他送到了门口,然后狠狠把门关上,转过身时发现郑庭深正带着满脸笑意看着自己。
―“俩男的为你争风吃醋,你现在心里肯定高兴死了吧??”严律己一边走过去一边阴阳怪气
“没有,主要是突然觉得你今天特别好看。”郑庭深的手掌抚上他的脸,短暂停留了几秒后钟才挪开。
“你套路怎么这么深??”严律己斜眼看他,“是不是以前也经常这么套路别人??”
“别瞎想,你今天真的特别好看,我保证。”郑庭深仍一本正经地说着“心里话”
严律己默默翻了个白眼便走开了。
中午吃饭时俩人聊到池谚说的那档子事,郑庭深只粗略回了句“是真的,且事态比想象中严重”便不再多言,他也只能一边拿筷子戳米饭一边吐槽:“康明怎么会做出这么没底线的事?”
“事情是我舅舅做的,与我妈无关。”
“又蠢又坏的男人。”丘丘=二.3玲六(酒二3酒^六
严律己在心里给人家做了个评价,郑庭深突然意味深长地冒出来一句:“那抛妻弃子的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