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徐景元咬牙提着行李又下来,到最后一级台阶还倒霉催地被行李箱轮子砸到脚趾,疼得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不早说!”
“钥匙上有写。”穆礼关掉电脑,和徐景元擦肩而过,“我住楼上,有事再找我。”
徐景元气死,一点儿也不想再找他,拉着行李回了房间。
房内家具以实用精简为主,有独立的卫生间,衣柜和书桌连着占了一面墙,大床放中央,床头靠墙,另一边是朝东的窗户。窗外的草原比来时看到的要更绿一些,还有零星几只牛羊在远处站着,偶尔走几步,慢慢悠悠的,并不在意只有阴风没有阳光的坏天气。
徐景元撑着窗台望了会儿,直到被吹得打了个喷嚏才回神,去摸背包里的相机,装好镜头,打开的时候发现相机没电了。
徐景元:“……”
那用手机浅拍一下吧。
不过手机拍终归没有相机效果好,徐景元拍了十张,只选出一张勉强满意的发到微博上,说自己落地了,然后关上窗户,开始整理行李箱里的衣物用品。
一个月不长不短,东西还是挺多的,徐景元收拾完外头天还亮着,但挂钟显示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比他平常的饭点晚了一个半小时。
午饭是在飞机上草草解决的,六小时下来肚子早就饿得厉害,徐景元收起行李箱,带上钥匙打算出门找吃的。
一楼的客房很少,只有两间,最里边的101房是共用浴室。
往中间走,穿过大门和前台,另一端就是厨房和饭厅。此刻黑漆漆一片,不见人影,更别说做好摆在桌上的饭菜。
那怎么有股炒菜香?
徐景元摸黑进去开了灯,厨房里的炊具一应俱全,看起来像是刚用过,锅面有油光,碰一碰锅底也还留有余温。
什么意思。
难道他错过了提供晚饭的时间?还是说在这儿吃饭得自己做?
徐景元头一回住民宿,不知道民宿什么规矩,又不太想找下午那个给他气受的小前台打电话,于是悄悄上楼,想看有没有其他住客能问的。
结果楼上五间房,除了靠里那间锁着门没人应,估计是小前台在住的之外,其余全是敞开门的,根本没有别的住客。
“……”徐景元再次忍不住怀疑,这家民宿其实是个黑店。
可黑不黑的,好歹先吃上饭啊。
徐景元抓了抓头发,问不到人,只能拉下脸给小前台打电话了。
第一通没接,第二通接了但听着风很大,断断续续,信号很不好的样子,穆礼就挂了,给徐景元回过来一条短信:厨房有食材,用完报备,周结。
……不管饭就算了,用厨房还得加钱?!
徐景元饿得打字都有点手抖:附近有没有饭馆或者小卖部?
他不会做饭啊!
半分钟,最新收到的短信显示:无。
徐景元:“……”
行吧,为了不饿死,不会也得做。
徐景元把厨房翻了个遍,没找到泡面,退而求其次从橱柜里拿出来两个面饼,先烧水,然后下面,煮到筷子能夹断捞上来,淋一层油一层酱油拌了吃。
这是他跟舍友学的夜宵食谱,也没特地学,就是见得多了蹭过几回吃,自然而然记住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还能救命。
冰箱里还有半碟子肉,看不出是牛是羊,像水煮的,徐景元整盘拿出来倒锅里烫了几分钟,出水后找了点孜然粉撒上,等回过神已经全吃光了。
是羊肉,确实不错,香。
饭后徐景元洗了盘子,这事儿大学军训的时候有学,再少爷也不至于废柴至此。
洗完他就出了店,沿着路来回走,消消食。
走到天色渐渐擦黑,忽然一阵引擎轰鸣声由远而近,通体全黑的重机快得像枚子弹,一甩尾停在店门前的空地上,下来个人,也是一身黑的,腰细腿长,徐景元目不转睛看着他摘掉头盔甩了甩短发,然后推着摩托进车库,心想这不会是那小前台吧,也太辣了点。
回到店里人就不见了,徐景元回房拿衣服去公共浴室洗澡,直到睡前也没再跟穆礼打照面。
吃饱喝足睡得也香,美中不足是昨晚忘拉窗帘了,被阳光晒醒的时候才刚过5点。
徐景元懒得动,拉起被子蒙上脸继续睡。
结果睡意快回笼时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谁啊。”
“开门。”
能有谁,这民宿里就住着俩人。
徐景元抹了把脸,起身下床。
一开门被正对的西窗风吹得一哆嗦,紧接着就挨了骂:“谁让你吃冰箱里那盘肉的?”
小前台确实辣,骂人也辣得很。
倒不是凶,就语气冷冷的,那张漂亮脸蛋也冷着,没有表情,只一双猫眼很精神地朝上掀起,瞧得人心里发虚。
“哪盘肉……”徐景元想起来了,感觉很冤枉,“不是说厨房的食材都能用?”
穆礼说:“食材是指生鲜,熟的那叫菜。”
什么莫名其妙的标准。
大少爷表示不懂,横竖吃都吃了,总不能吐出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