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顾虑

....好吧，那就不说话了。

虞秋词想着，趁着余哥闭眼时，悄悄打量着对方。

余哥应该察觉到了，也许没有。

总之就这么任由他打量着，久久没有睁开眼睛。

躺在懒人沙发上，用一种快速，却又尽量显得平静的语调，继续讲述。

时不时还停下来，依着记忆，补充一两句细节。

虞秋词不知怎么回事，忽然联想到一条躺平在砧板上的鱼，正等待着刀的落下。

是错觉吗....不确定，再看一眼。

余秋辞没注意到另一个自己在想什么。

只是有些麻木地，将自己还记得的，还有印象的所有事，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出来。

他最开始只是陈述。

将乐乐的死亡，以及路上的遭遇草草带过。

着重描写的，都是一些路上见到的奇特景色，以及相处较久的同伴。

王磊、王萱、周韵、叶辰溪。

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名从余秋辞口中说出，扯出一段回忆。

但讲到最后，却完全变成了又臭又长的历程。

路过一只几十斤兔子，想冲上来吃肉，最后被制服自己，成了被吃的一方，都被他从不知道哪个角落翻出，讲给另一个自己知道。

余秋辞也有些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是想快刀斩乱麻，一次性说清楚。

可讲到最后，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讲述的时间再长点，再长一点。

他不需要听众,也不需要安慰。

所以在看见另一个自己开口时，第一反应是制止。

到后来意识到他在逃避，延长时间，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另一个自己落在身上的目光，也清楚该说的已经说完，却依旧没有停下。

大抵心里还是有些顾虑的。

但喜欢，是真的。

他在等一个结果，可又认为相处的时间太短，不足以承担。

时间还是太短了。

等到余哥声音慢慢停下，虞秋词依旧沉默地靠在一旁。

他在想自己准备的花束，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告白。

他现在，应该是怎样的反应才好？

余秋辞却忽然有些急切地想得到一个回复。

他睁开眼睛，盯着另一个自己看了片刻，有些迟疑地开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什么都好。”

平静被打破，虞秋词从思考的状态脱离，但他看着余哥的眼睛，一时之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应该先说什么？心疼？关心？还是说他并不在意。

即使他们本来是一个人，但不同的经历和过去，早已将他们区分开来。

更何况他们并不相同。

就这样走出去，谁把能往一个人身上想。

就算是经历同样的事情和过程的一个灵魂，在被剥离，拥有独立意识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只是自己。

但话到嘴边，虞秋词才发现，就算自己想的再透彻又怎么样。

他的语言系统早就崩溃了。

过多的信息鼓鼓囊囊地塞进脑海，他像一台破旧的电脑，内存被塞得接近饱和，随时游走在崩盘的边缘。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只需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