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殿下
“你……啊——杀人了!杀人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惊呼声,原来是某个打扫的家丁偶然路过这里。
他看了看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又看了看面色阴沉的沈肆,双腿打颤,扔下扫帚,使出吃奶的力气,拔腿就跑。
沈肆并未去追,而是冷静地走出柴房,回到了自己之前所居住的下人房。
南嗣音目前对自己这副皮相很感兴趣,所以他无需担忧杀掉一个家丁所导致的后果。
房间几日未打扫,周围的器具上已经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以往一进屋便会柔声叫他小名的孙氏,此刻应当已经被埋进了乱葬岗。
沈肆打开衣柜,将怀中的骨哨取出,小心翼翼地放进右侧的盒子里,而后拿了一套平日换洗的衣物,去到隔间,从容地洗了个凉水澡。
将自己收拾干净后,房门很快被人暴力敲响。
“沈肆,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
沈肆掀了掀眼皮,走过去将门打开。
外面的侍卫与家丁似乎没想到他如此平静,皆愣了一瞬。
但很快,他们便想起来此的意图。
“方才有家丁禀告郡主,说你杀害了另一个名叫阿鼓的家丁,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为首的侍卫朝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就当那两双不客气的手即将落在沈肆肩上时——
“我自己会走。”
他抬眸,一双凉薄的狐狸眼里尽是深沉墨色,仿佛要将人吸进去,望不到底。
两个家丁动作一顿,看向带头的侍卫。
侍卫一时也拿不准郡主对沈肆杀人这事是个什么态度,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觉得没必要现在得罪郡主喜爱的人,也就由他去了。
当即示意:“让他自己走。”
王府厅堂内,南嗣音右手撑着脑袋,斜眼看向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家丁。
“你说,你去的时候,阿鼓已经躺在地上了?”
“是的,郡主……”
“按你这种说法,你并未看到是沈肆动手杀了人,如何能确定他就是凶手?”
在场的下人们听到这话都傻眼了,知晓郡主此番话明晃晃地是在为沈肆开脱,却又不敢辩驳。
跪在地上的家丁亦是。
他脸色都白了几分,只在心里祈祷沈肆能光明磊落些,自己承认罪行。
“郡主,人已带到。”为首的侍卫拱了拱手,退至一旁。
南嗣音卷了卷额角的碎发,朝不远处站着的少年勾了勾唇,这一笑,让本就昳丽的五官愈发明艳起来。
“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沈肆对南嗣音是实打实的厌恶,看都未看坐在上方的人一眼,轻描淡写道:“这位小哥说是我掐死了阿鼓,敢问是否亲眼所见?”
一个两个都问他是不是真的看见了,此刻那名家丁的内心防线早已破碎不堪,双手覆于额头之下,朝南嗣音磕了好几个头。
“郡主,我虽然没看见沈肆行凶的过程,可当时尸体旁只有沈肆一人啊,这几日他被关在柴房,不可能有他人啊!”
南嗣音也清楚,这人说的是实话,可沈肆作为男主,她自然不可能叫他一命偿一命。
就在这时,一旁的侍卫出声,解决了她的困扰。
“郡主,依属下来看,他说的虽有一定道理,却不能直接判定沈肆便是杀人凶手。”
“但眼下沈肆的嫌疑确实最大,为平息此事,便施些惩戒给他,您看如何?”
“高侍卫说的有道理。”南嗣音揉了揉眉心:“来人,将沈肆拖下去,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四十大板,不算轻却也不会要了沈肆的性命,最为合适。
“另,着人去库房取些金银,好好安顿阿鼓的家人。”
“是,郡主。”
吩咐完,南嗣音不愿看沈肆被打板子的过程,施施然离开了。
傍晚,沈肆抿着毫无血色的唇,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凌乱的发丝散落在脸颊周遭,脚步迟缓地回到了房中。
他打开柜子,拿出以前没用完的金疮药,刚准备关上柜门时,却发现右侧的盒子挪动了一点点。
如此细微的变化,却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这间屋子有人来过。
沈肆的双眸沉的可怕,眼底的情绪风雨欲来,他打开盒子,果然,里面的骨哨不见了。
就在这时,屋顶上传来一阵窸窣声,似是为了刻意引起他的注意。
“谁?出来。”
取了东西却不走,绝非普通的偷盗者,沈肆隐隐想到了某种可能,内心掀起一阵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