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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7 ??(创世纪)

诺亚祝福了闪和雅弗,却咒诅了迦南。

***

许深从初一到初二的暑假,阮星跳了级,许义替他办了退学手续,然后安排进了许深的寄宿初中。不过虽然阮星很聪明,也通过了入学考试,但是许多知识还需要进行自学和巩固。骨折的病人要在病床上静养三个月,心碎的小孩将自己关在房门里对着课本安静了两个月。

阮星需要一个缓冲和隔离,从心里一点一点地与阮昱告别。他偷偷藏了一小g母亲的骨灰,最开始用纸巾裹住,后来找到了一个玻璃许愿瓶,只有小手指一般大,刚好可以安放阮星最后一点思念。

阮星把软木塞全部推进瓶口里。妈妈,对不起,把你留在这个世界上,想你多陪我一会。

***

“深哥,你说你那个弟弟,是阮昱的儿子!”林皓抱着吉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单弦,“难怪这么漂亮啊!妈的,我就觉得他比我还好看!”

“林大明星,等你红了记得给我弟弟在娱乐圈塞个角色?”许深顺手摸走了林皓怀里的吉他,“你教我点什么。”

“你要学吉他干嘛?泡妞啊?”林皓凑过去,“泡弟弟?”

“泡你!”许深抬起吉他作势就要给林皓一棒槌。“哎哎哎付铭救我付铭救我!”

“林皓你安静一点,一会流星过了你看不着有你哭的。”付铭拿下许深手中的吉他,“吉他没收。”

本来三个人是拿着望远镜来野营,新闻里说了晚上十一点半宝瓶座流星雨会达到盛值,可是现在云层厚得很,等来等去都十二点了,天空连个星星的痕迹都没有。林皓实在是无聊,才从帐篷里抱出了吉他玩。

“哎许深啊,你说,你弟弟一个人呆家里一暑假了,会不会抑郁了啊。”林皓躺在地上,嘴里嚼了根杂草,嘟嘟囔囔。

“那我也帮不上,到底也不是至亲。也不知道阮星的爸爸是谁。”许深也躺下,看着天上灰色的流云。

“我听说女明星的小孩好多都是和已婚男人生的,我看没准阮星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个兄弟姐妹。”林皓转过身对着许深,“那开学了他是不是就和我们一个学校读书了啊?”

“嗯。”许深在想,等开学了,阮星来读书,不用回家,住在宿舍,可以一起带着弟弟玩很多东西,这小子一看就不会打台球搓麻将。

许多年以后的许深回想起这个晚上,天空上有许多阴霾流云,他等的星星,从来不在天上。

***

9月暑气与热浪最浓的地方,是校门口的上坡路。许深载着阮星风风火火地飙到了校门口。校门口已经等着一辆黑色的宾利,装着两人的行李。

“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好路过校门看见此情此景的林皓就在一旁放声大笑,“可以啊,富家公子上学方式又有新花样!”

“少笑几句,”付铭拎着林皓的书包进了校门。“你吉他呢?”

“我妈叫我好好学习,给没收了。”林皓垂着头,“付铭铭,付铭铭,暑假作业你帮我写完了吗?”

“嗯。”付铭帮林皓提过行李,“先去宿舍放东西。”

阮星好奇地看着校门,是比公立的小学要好看许多。“哥,我…”

“我先给你去教务处注册报到,然后你的床位我一会叫司机跟宿管阿姨说换去我和林皓付铭那间,我们四个人住。”

“那会不会不方便啊?”

“不方便什么?我和林皓也不是经常去上课,”许深伸手示意司机和助手把行李搬到宿舍楼去,“哥三个罩你,不虚。”

许深这个暑假窜个子窜得很快,已经一米七三了,阮星将将一米七,现在需要略微抬头才能看到哥哥说话时睫毛一眨一眨。

“林皓吉他弹得好,废话王者,付铭话少,是个学霸,但是他们人都很好。林皓大你一岁,付铭和我同岁。”许深一路上和阮星介绍了下他这两个朋友,“大多数时候林皓会归付铭管,所以,”许深低头,抬手在阮星高高的鼻梁上一刮,“阮星归许深管。”

***

归许深管的阮星一天到头也没见到一次许深。阮星在初一三班的教室里读了一天的书,偶尔有一两个小男孩和小女孩来找他说话,名字他有点儿没记住。

“小星星!小星星!”走去食堂的路上,阮星听见路灯边上有人这样叫喊,回头一看是林皓。

“什么事?”阮星手里拿着单词书,被林皓一把抢过去。

“哎~背什么单词,哥几个去吃火锅,你哥下午就在外头,这会已经去火锅店拿号子了,”林皓把阮星的单词本书手放进书包里,“走走走,我们去自习室找付铭,他每次都买个三明治自己吃,无聊死了。”

路灯亮起来的时候,阮星跟着林皓走到了初二自习室门口。付铭已经站在门口了。

“付铭…你没自习啊…”阮星觉得林皓在付铭面前的时候,有个叫做“小媳妇”的词语很适合套用在林皓身上。阮星那时候还不懂爱情,在等待自己爱情萌芽的路上,阮星很幸运,有幸鉴证了一份爱情。

“你又和许深吃火锅?”付铭走过来,“一起吧,省的我听你十分钟的劝说,最后还是跟你走。”

阮星跟着前面两个一高一低的身影,发觉他们走的是一条竹林里的小道,走到墙边停下来。

“小星星你发什么呆呢?”林皓在阮星鼻尖前打了个响指,“不是穿墙术!过来搭把手,搬一下这块假山石。”

阮星眼睛都圆了,这个翻墙的思路,他觉得好新鲜。俗话都说好学生学坏最容易,阮星觉得好学生学坏其实挺快乐的,反正好学生学坏,也不太容易影响学习。

爬上假山石,踩着墙头的瓦片,再纵身跳下的一瞬间,夏日的晚风吹起阮星温软的头发,风是潮热的。阮星在这样简单的跳跃里,突然意识到,自己离开了许义的那个家,这里有朋友,有傍晚的逃离,等在热腾火锅边的哥哥,当脚尖轻轻踮地,地上有一个被阮星这颗刚学坏的星星砸出的巨大隐形陨石坑,冲击波震碎了世俗的烦恼与枷锁,阮星在许多年后去往飞机场的路上回想起来,这是他所有快乐瞬间的最初点。

小行星撞向地面,摔碎了自己,燃尽了宇宙里的污秽尘埃,掷地有声的在地面上敲击出自己的乐章。

***

“靠!许深!你不如别叫我们来了,你自己吃独食也不能干掉两份牛肉一份鱼丸吧!”等林皓带着阮星后面跟个付铭这样的逃课三人组行至江城火锅店32号大桌前,许深已经毫不客气的自己热火朝天地吃了起来,并把菜单算在一起均摊的账单上。

“富人家的小孩抠死算了!”林皓叫着跳着去对面的椅子,“付铭付铭快坐下我饿死了!”

许深给阮星夹了一块午餐肉,调味碟许深已经帮忙调好了,蚝油和醋铺底,小米辣香菜葱蒜佐料,香油两勺。“尝尝,好不好吃?”

阮星搅匀了调料,蘸了一点,咬了一口午餐肉,“其实我是第一次吃火锅,好吃!”

“深哥,我觉得小星星很有逃课潜质,”林皓嘴巴里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声音是鼓着的嘴巴里挤出来的,“刚才爬假山那个利落!我还以为小星星是老手呢!”

许深又给阮星找了个虾球,用没拿筷子的那一只手撑着脑袋问阮星,“小乖乖自己跳下来的?”

“我也没说我是乖小孩啊。”阮星转头看着许深,他觉得许深脑子里肯定把自己想成了个呆头呆脑的读书鹅,可是从前他也没有机会和朋友玩啊,想到这些,阮星忘了把头转回来再低下去,就这样用被方才肉片烫得有些微红的嘴角给了许深一个灿烂的笑容,带着晚风里奔跑时还未消散的薄汗与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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