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玫瑰与园丁
江玲玲想过的热热闹闹年，基本上靠李阿姨采购来的塑料窗花来实现节日气氛。许义年尾又是见不着人的状态，许深从纸箱里掏出几个窗花，“妈――我和小阮给你把这个贴了？”
“你们小心点啊。”江玲玲在厨房切菜，李阿姨昨天帮着做完卫生，今天也回老家去了。
“小阮，你妈以前是不是过年都在外面啊？”许深咬着固体胶棒，说话的时候得兜着口水，阮星看着觉得很可爱。
“嗯，有时候是还在拍电影，有一年她还上了春晚去唱歌。”阮星现在可以慢慢地面对自己回忆里的阮昱，许深偶尔和他聊起来，他才发现，其实他还是有很多关于母亲的记忆，虽然很多是自己的独角戏，可是阮昱还是在能够给到的范围内，守护给了他一个正正常常的童年。
“那一年我还和我妈一起看了！”许深在窗户上拍了拍，“林皓说你妈妈是假唱呢，当时被我一顿骂，你妈妈也不是个歌手，要真唱干什么。”
“她还好是假唱，我都没听过她唱歌，杨叔叔和我说一点也不好听，”阮星耸耸肩膀，“江阿姨唱歌好听吗？”
许深回头看了眼厨房，看见江玲玲在处理螃蟹闷着脑袋专心致志，笑着跟阮星说，“我妈也就是唱唱儿童歌曲的水平了。”
“和你唱daisybell的水平一样？”阮星也把自己那个窗花贴好了。
“嘿你什么意思！”许深用剪刀的塑料手柄敲阮星肩膀，“你上次可说的是好听！”
“逗你的，”阮星要爬下凳子，“你小心点。”许深先阮星一步跳下来，伸手扶了阮星一把。
“哥，你就高我三厘米，我以为自己是八岁小孩呢！”
“上次是谁翻墙的时候摔个狗吃屎膝盖疼了一礼拜？嗯？”许深顿在箱子边上找别的装饰，李阿姨还买了些彩灯和灯笼，许深觉得好像有点太占地方了，“这些我们还弄吗？”
“要不算了，收拾的时候麻烦死人。”阮星也一起蹲着，双手托着下巴，“我喜欢吃螃蟹，公蟹。”
“你是不是看见我妈在处理螃蟹，已经馋的流口水了？”许深刮了下阮星的鼻子，然后扯着嗓子喊去厨房，“江玲玲女士――阮星说想吃公螃蟹，请多弄几只。”
“啊？什么？”厨房有一个高压锅在转，声音有点吵，江玲玲没怎么听清，思绪一开叉，剪螃蟹的剪刀划破了手，“啊――”
纸箱边的两个人噌得起身，许深冲到厨房，“妈，怎么了？”阮星也赶紧跑了进来，“阿姨，家里的药箱在哪里？”
“小星啊，没事，不用管啊，阿姨自己处理一下就行。”
小星，妈妈自己会处理的。家里的木头地板下是铺着地暖的，阮星方才跑的着急也没用穿拖鞋，赤着脚冰冰凉凉地站在厨房的瓷砖地板上，雪白的瓷砖突然开始皲裂，有汩汩血浆从缝隙里喷涌而出，碰到阮星的脚掌，刺骨挠心，阮星想要抬起脚，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是阮昱带着好多伤疤的手，阮星大叫了出来，跌坐在地上，他想转身爬出去，至少离一地血腥远一点，可是怎么也动不了，越来越多的手，全是带着伤疤，阮昱那双漂亮的手，一只又一只从血浆里伸出来，死死拽着阮星不放。
“小阮，小阮，小阮！”许深抱着他，刚从许深在给江玲玲擦点酒和创可贴，创可贴才贴一半听见身后的阮星大叫了一声跌在地上，江玲玲赶紧胡乱的抹了一下创可贴，和许深走到阮星身边，阮星怎么叫都不理，一个劲地哭着在地上颤抖。
“小阮，是哥哥，哥哥在，小阮？”许深抱着阮星的肩膀，一下一下有力地拍着，慢慢地把阮星带回现实世界，“哥？”阮星揉掉了眼里的泪水，看清了地上没有什么血液，也没有手在挥舞。
“哥，我刚刚产生幻觉了，对不起啊…”阮星想站起来，腿跌的生疼，有些使不上力气。
“说什么对不起，是不是阿姨刚刚受伤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啊，阿姨没事啊，小星你没事吧？”江玲玲拍拍许深，“小星可能腿有点软，你快给他抱去沙发上坐好，我给他弄点糖水平平气息。”
许深把阮星打横了抱起来，“小阮，迪斯尼和安徒生童话里，有公主叫daisy的吗？”
阮星才从这一场虚惊中醒来，脑子还没上套，“嗯？公主？没有吧。”
“那你现在就是daisy公主了，公主经历梦魇，骑士前来保护，新的童话故事诞生了。”许深抱着阮星转了个圈，然后稳稳地把阮星安顿在沙发上。
“什么？什么公主？我是谁？”阮星思考了五秒钟，绰起靠枕朝许深丢过去：“你趁我脑子不清楚你占我什么便宜呢！”
“你现在好点了？”许深抱着靠枕坐下，“刚才怎么了。”
“阿姨刚刚说，自己处理一下。”阮星耷拉着脑袋，“我妈妈当时，也是这样说的，她和我说，妈妈会自己处理的。”阮星眼睛的泪水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许深从茶几上抽了纸巾递给他，“不哭，都过去了。”
江玲玲端着糖水走过来，“这是怎么了？”她低声问许深，“想妈妈了？”
“你刚刚伤口的事情让他想到从前了，”许深把靠垫丢在茶几前，“我跟他说会话吧，你再去弄螃蟹的时候仔细一点啊！”
“阿姨，我和哥哥来弄螃蟹吧。”阮星擦了把脸，就要起身。“你又不会弄，我去帮我妈吧，你坐着，乖乖喝了糖水，我一会就回来。”
阮星趴在茶几前，江玲玲煮了一碗芋圆红薯糖水，阮星小口小口地喝，有一点烫。阮星在想，阮昱当时，到底是为什么要拒自己亲生的儿子千里之外呢？妈妈不会再给他回答，许义绝口不谈，阮星在想，或许他应该去找杨叔叔去问问，杨叔叔当时负责妈妈的大小事情，应该是清楚的吧，可是他也没有杨叔叔的联系方式了。也许上网搜搜会有邮箱？阮星掏出手机搜了一圈，杨叔叔的微博也没留什么信息，他现在负责的艺人留的都是经纪人信息，阮星猜杨叔叔也许升职去做了高层，自然不会再有这些信息了。
“小阮，对着手机发什么呆？”许深帮完忙，蹦着来到茶几边。
“没什么，你看过新年，这些明星都在发新年祝福。”阮星划拉着屏幕，退出了界面。
“你还看明星啊？”许深掏出手机，“你看过你妈妈微博没有？”
“我妈妈也有微博？”阮星小学的时候不怎么用社交软件，后来到初中了，妈妈去世，也自然没有想过这个，“我没有看过。”
“不过你妈妈的微博确实也没发什么，就是一些电影宣传，都没有说什么话，清一色的转发，我们还说说不定有小号呢。”许深不好意思地笑笑，“女明星的八卦大家总是爱聊。”
阮星点点头，“明星就是这样的，我妈妈不会不清楚这些。”
“小阮你以后想做什么？”许深撑着脑袋问他。
“之前杨怡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当时我还没想好，不过后来我们去看流星，”阮星不好意思挠挠头，“我觉得如果以后有机会，能研究天文，好像会很有趣。”
“当当当！”许深从口袋里摸出一条塑料吸管，折星星用的那种，“老规矩，折一个，愿望就实现。”
“你什么时候去拿的？”阮星接过来，开始回忆之前的步骤。
“刚刚你对着手机发呆的时候。”许深捏住阮星的手指，“小笨蛋，这里要这样。”
“那我折完放哪里？上次的我放口袋里结果不见了。”
“是我看见从你口袋里掉出来了，你在花园蹦那么开心，玩烟火根本没注意到！”许深敲敲阮星的脑袋，“你以后折好，放哥口袋里，哥先给你开个光，再统一收到玻璃瓶里去。”
“哎哥，那你以后要做什么？”
“嗯…”许深抱着胸脖子向后仰了好久，“没想好。”
“你没有人生理想。”阮星把折好的星星塞进许深的口袋，“我的哥哥，兜里星星，满满当当，毫无志向，脑袋空空。”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形容，”许深被阮星逗笑了，“哥慢慢想，不着急。先给小阮安排好志向。”
“那哥哥你好无私哦。”阮星提前抱好靠枕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