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apter 50 木星上行
许深虽然随口说的是叫阮星去找他,但还是派了没有训练任务的黄斌换了班去接他,黄斌起先是沉默地开着车,阮星摇下车窗抽着烟。
年轻帅气的的侧脸,一头柔软淡黑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夹住香烟,黄斌有一晃眼觉得像极了《金色玫瑰》里的阮昱。坐在阁楼,抽着烟,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你年纪轻轻,烟瘾这么大啊?”
“嗯?还行,我用来做替代处理。”
“替代?替代什么?”黄斌只知道有人用棒棒糖替代香烟来戒烟,香烟能用来替代什么?
“大麻。”阮星耸耸肩“在国内不能。”
“啊?”黄斌一脚刹车差点闯了红灯,“这留学回来的人,到底和我们口味不一样。这东西可千万别起瘾,中国犯法啊!”
“我知道,”阮星点点头,“戒的差不多了,这几年都靠烟来代替的。”
黄斌从车前面摸出来一盒,“尝尝,中华。”
“国产烟我倒确实没抽过,”阮星点了点头表达了谢意,借了火,黄斌启动了车子继续向前看,“一会可能你哥还在靶场,我带你去我们宿舍坐坐。”
“不违反规定?”
“嗨,这坐坐,还是宿舍,问题不大。”黄斌摆摆手,“你哥背着上头去系统里查徐…你就去坐坐没什么事的。”
“那有劳了。”阮星客气地道谢。中华的烟味是浓而柔软的,像老先生,阮星朝窗外吐着烟圈,烟圈被一片落叶穿过,打散了飘走。
“斌哥,深哥的弟弟真的是亲生的吗?”刑五悄悄凑在黄斌的耳边问,“也太漂亮了吧?不对不对,是好看,帅,太帅了。”
黄斌见阮星一个人在走廊里看手机里的文章,侧过头对刑五小声道,“眼睛还是有那么点像的吧?深哥从前和我简单提过,倒不是一个妈妈生的…”
“啊?私生子啊!”吴益凑过来,没压住音量,最后一个啊字让阮星抬起头看着他们,黄斌笑笑,“小孩子和我讨论阮教授的职业呢,他们都很好奇你研究天文,都会研究什么。”
阮星放下手机里在读的论文,是一份关于木星磁场的最新研究报告,木星不像地球,只有单一的磁极,木星的磁力线是一只混乱的灯笼。“研究,我们头顶这片星空,和我们目光看不到的,或许是宇宙的尽头。”阮星这样回答。
“宇宙尽头!”刑五的眼睛一亮,“斌哥,你还记不记得深哥有次和我们无聊猜谜,他问我们宇宙的尽头是什么。”
“记得啊,说只有…”黄斌的脑子转得没有小孩子快了,吴益快着嘴问阮星,“阮教授啊,宇宙的尽头是什么啊?”
阮星很抱歉地摇摇头,“人类现在能够探索的已知宇宙范围是十分狭小的,宇宙的尽头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啊,”吴益失望地抿着嘴,“难怪只能当作猜谜。”
“不过既然是个猜谜的话,”阮星看见吴益的小表情,他想到了什么,“宇宙的尽头,我知道一个答案。”
“是什么?”吴益和刑五好奇地看着他。
“是餐厅。”阮星笑了笑,“因为《宇宙尽头是餐厅》。”
黄斌不小心踢翻了身后的垃圾桶,赶紧回过神来去捡,又一头撞上了桌角“啊――”,“斌哥你小心点啊,”吴益赶紧过来帮忙,“餐厅这个答案斌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黄斌低着头没有说话,这个答案他很早就知道,读军校的时候,老师要求大家和自己信赖的队友之间可以确定一个只有两个人知道的暗号。许深就和他说,“你知道宇宙尽头是什么吗?”
黄斌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
“是餐厅。”许深说,“《银河系搭车客指南》的下一部,叫做《宇宙尽头是餐厅》。”
“你这个暗号好啊,这全世界怕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了。”黄斌比了个拇指,大笑着说“谁他妈在宇宙尽头是个餐厅。”
许深摇摇头,“还有一个人知道。”
“啊?”黄斌的脖子往后缩了缩,“那不安全啊。”
“安全,”许深笑着说,“他可以知道我所有秘密。”
黄斌凑过去,“哥,女朋友啊?就你那胸口,那个纹身,daisy,是她吧?”
许深想了一会,“嗯。迟早是要带回家的。”
“斌哥,斌哥,”吴益拍拍蹲在地上的黄斌,“发什么呆呢,深哥刚刚发短信说还要再一会。”
“啊?”黄斌回过神来,“那叫阮教授到小客厅坐会吧,现在外面天都热了,小五啊,给阮教授倒杯茶水。”
阮星却之不恭地坐下,看见部队里的孩子脱去稚气穿着便服军装,他在想,自己离开的那几年,许深是不是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阮教授啊,”黄斌把茶水拿过来,“我们这都是最普通的茶叶,你别嫌弃啊。”
“其实我平时大多喝白水喝酒,不讲究这些,”阮星道了谢,“这里生活真的很不一样,我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一直都和我一个室友一起,两个人昏天黑地地做研究,累了就去酒吧爽玩一个通宵。”
“阮教授一看就是从小机灵活泼好动又聪明的,”黄斌附和着,“不像许深,烟也不抽酒也不喝,在我们这片淤泥里当个藕,哦不对,是莲花。”黄斌的嘴形好像在背那篇《爱莲说》,“一看就是从小就知道用功读书只想着出人头地报效国家的乖小孩。”
阮星笑出了声,黄斌疑惑地问他,“怎么,我说错了?”
阮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小时候,是被我哥带着逃课的。”
“我以为他的闷骚是一直的呢,你不知道他刚读军校那会除了我,几乎不和别人说话,干什么都独来独往。后来我们换宿舍了,是公共澡堂了,我看见他胸口纹了个英文名,我还问他呢。”
“纹身?”阮星好奇地看着黄斌,“纹了个什么?”
“小姑娘名字,你知道你嫂子不?”黄斌扬扬下巴,“叫daisy的小姑娘。”
阮星手里的茶水不小心晃到了手腕,他从桌上抽了张纸巾不慌不忙地擦掉,“不好意思啊,我也不太清楚我哥的感情生活。”
“也是,你都在国外呢。”黄斌点点头,“你哥啊,总是叫我觉得出乎意料。有一次我和他去云南的山寨里执行任务,去的时候村里紫罗兰花开的正盛,漫山遍野都是,后来我们抓到人了,那人在村里头假装就是个花农,他居然在车里,和一个毒贩聊起紫罗兰来!”
“聊紫罗兰做什么?”阮星的手腕已经没有茶水的痕迹,他拿着纸巾还在无意识地重复擦拭的动作。
“我也听不懂什么花期啊什么育苗啊,我记得小深问他说,说紫罗兰会在夜里开花吗?”
“那毒枭如何说?”阮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