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如果不是这只鹦鹉，他算什么玩意？
再说江州县这边，陈劲杉作为那颗关键头颅的第一发现人，无疑是这次案件侦破的重要功臣。
小高都忍不住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咧着嘴刚想说句：“陈哥，牛啊！”结果看一眼那头颅，就吓得连连后退，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他心中暗暗佩服，陈劲杉被刑警队看上也是有原因的，这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像他就不太行了，别说找了，就是看一眼都要做噩梦的程度。
至于那个张伟，更不行了。
好歹小高抗住了没吐，张伟却死活要挤过来，想要跟秦队他们套近乎。
结果看一眼头颅，又吐得稀里哗啦，被所长嫌弃地拉出去了。
而且现场这么多基层民警，虽然大家都是一脸菜色，也有控制不住呕吐的，但是唯独张伟是最离谱的那一个。
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工作结束后，他一定要回去烧烧香拜拜的。
秦磊跟徐法医第一时间凑近了头颅。
虽然头颅散发恶臭，异味难忍，但是徐法医还是很专业地开始尸检：“这个头颅在仓库潮湿、闷热且充满细菌的环境催化下，腐败进程大大加速，看样子，死亡时间应该有两天差不多。”
秦磊点点头：“对，死者父母说她两天前失踪了，时间对得上。”
头颅的五官因为肿胀严重变形扭曲，几乎难以辨认原本的样貌。
眼球浑浊不堪，深深凹陷下去，眼睑半开半合，空洞地望着上方，仿佛凝固着死亡前最后一刻的恐惧。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头颅暴露的部位，尤其是颈部断口附近和耳鼻处，能看到明显的蛆虫蠕动痕迹，以及被老鼠啃噬过的细小齿痕和缺损。
看到这些，陈劲杉原本找到头颅的兴奋跟激动瞬间冷却。
他无法想象，两天前还活蹦乱跳、笑语晏晏的女孩被发现时，支离破碎、身首异处，头颅腐烂的可怕模样，更无法想象她的父母认尸时，该是怎么样的崩溃跟绝望。
徐法医一本正经地继续勘察：“头颅上方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痕，应该是斧头之类的利器。对方应该也是想要像解决肱骨这样，切碎头颅。但是头颅太硬，所以他使了几下力，就放弃了，转而将头颅隐藏起来。”
随着徐法医的描述，陈劲杉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吴兴海想要毁尸灭迹，却解决不了头颅时，只能将头颅粗暴地塞进了这堆垃圾的最深处，用破麻袋、油腻的零件和一些废弃的动物皮毛、内脏残留物胡乱地覆盖、掩埋起来。
企图利用这里本身就浓重的异味和视觉上的杂乱无章，彻底掩盖掉这最关键的罪证。等到他想到解决的方法，才将那头颅拿出来扔掉或者埋藏。
不过，他没有机会了。
头颅作为最重要的关键证据已经被找到，剩下的工作人员将会打包全部带回刑警大队。
陈劲杉心情有些低沉，看着这头颅，他忍不住道：“秦队，我们要让受害者的父母来认尸吗？”
秦磊刚要张嘴，看到仓库外那密密麻麻的人群跟记者，他一阵头大，叹息着点点头：“要的。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你们派出所安排。认完尸之后就直接带东西回大队。毕竟县城到市里有一段不小的路，来来回回也折腾老张夫妻俩。”
所长二话不说就点头：“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很快，陈劲杉跟所长等人就安排好了一切，老张夫妇跟着陈劲杉上了警车去了派出所。
秦队则带领着自己的手下以及那颗保存好的头颅一起去了派出所。
剩下的工作人员继续在现场搜索证据。
记者见人都走了，以为秦磊他们是回刑警大队了，于是想了想，便也追随了过去，想去派出所采访一下陈劲杉。
只不过去了派出所，他们却进不了那个门，全都被基层同事给拦了下来，甚至还严肃表示：“不要影响了我们工作。”
记者只能蹲在外面守。
小高抹了把汗，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情况，忍不住道：“咱们所可从来没有记者蹲守过，多新鲜啊！”
张伟阴阳怪气地在一旁道：“多来几起杀人案，不就能多有几次记者蹲守了吗？”
小高忍不住反唇相讥：“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敢在所长面前说这话吗？”
脸色难看的张伟气得直跺脚，严重怀疑小高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觉得陈劲杉跟他关系好，陈劲杉能升迁，所以他也尾巴翘起来了，什么玩意儿！
张伟啐了一口，扭头就往休息室跑。
路过陈劲杉工位的时候，瞧见了跟金毛主人待在一起，乖巧地吃着饼干的糖糖。
糖糖的肩膀上照旧站着两只小鸟，鹦鹉六六还扭着脑袋跟糖糖抢食，小麻雀则乖多了，只是站在那儿叽叽喳喳地叫着。
金毛趴在它的主人脚下，大尾巴懒洋洋地晃荡着，丝毫没有刚入派出所时的惶恐跟不安。
显然，这个大家伙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会出事了。
说起来，陈劲杉现在能这么得意，全靠的是他女儿养的那个宠物。
如果不是这只鹦鹉，他陈劲杉算什么东西？
张伟越想越来气，眯起眼睛向糖糖他们走了过去。
金毛主人因为张伟替吴兴海说话，所以心里对他也非常的不满，见到他走过来，原本靠在椅子上的她立马就直起了身板，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的举动。
这一行为更是让张伟不满，嗤笑一声：“干什么？怕我伤害小孩子吗？”
金毛主人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往糖糖这边靠了靠，意思不言而喻。
糖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张伟，小小年纪却懂得如何扎人心：“张伟叔叔不过去一起吗？爸爸都跟那个黑脸叔叔一起过去帮忙了。”
甚至匆忙到陈劲杉看到她的时候，只能点头冲她安抚一笑，就算打过招呼了。
张伟皮笑肉不笑，脸色更难看了。
是他不想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