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气
扑通一声。
男子突然没有预兆地倒在了姚妫脚下,溅起了一片水花。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姚妫站在茶摊支起的棚下,上前用脚轻踢了他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想讹上她吗?姚妫心中腹诽。
茶摊老板却在一旁担心道:“这人不会是死了吧?”
他可是正经本分人,不想摊上人命。
姚妫觉得茶摊老板大惊小怪,“哪有那么容易死,人又不是纸做的。”
她不耐烦地俯下身子,一把揭开男子脸上的面具,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跟着她。
姚妫见到面具下那张熟悉的面孔,大吃一惊,“谢临渊?”
他不是在宫中做太子少傅,怎么跑这来跟着自己。
“老伯,这里最近的客栈在哪?麻烦帮我把他抬过去。”姚妫从身上拿出碎银放在了茶桌上。
客栈的小二帮着将人扶进了客房,姚妫让他准备热水和炭火,还有祛寒的姜汤。
谢然身体本就差,再淋了这不少雨,也不知会不会加重病情。
姚妫正想去外面再找小二请个大夫,结果就听到谢然醒来的声音。
“谢临渊,你怎么样了?”姚妫坐在床边替他掖了掖被角,看着此时的他憔悴的面容有些心疼。
“我没事。”他说着就想要起身下床,却被姚妫一下子按住了。
“好好躺着,不许乱动。”她霸道的不允许他再动一下。
谢然看向她,似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用一种听上去关心自己的语气,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最终他还是听话的躺了回去。
小二送来了厨房熬好的姜汤,姚妫端给谢然,看着他一滴也没剩的喝完了。
接过他手里的碗,姚妫面色如常,只是若有所思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一路跟着我。”
她当然知道谢然不会有什么歹意,但也不清楚他跟着自己的目的。
谢然嗓音低沉,好像很久都没有休息过的疲累,他的神色晦暗了几分,眉梢紧蹙,“认错人了……”他说话时连看也没看姚妫,明显是没有说实话。
“我已经找人去通知玉京园的人,他们会来接你的。”
既然他不想说,姚妫也不打算再问,但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你身体不好,就不要一个人乱走,会很危险的。”
“那你呢?”谢然忽的抬头看向姚妫。
姚妫不解,答他,“我是有事做,与你不同。”
好像是发觉了谢然的不对劲,姚妫抬手覆上他的额,喃喃道:“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不然怎么问些奇怪的话。
姚妫的手很暖和,贴在谢然额头的一刻,让他觉得很舒服。
这几日在宫中辅教太子,片刻不离,诚如半癫道长所言,他的身体将养在皇宫中,有太医院的悉心照料,竟大有好转。
照这样下去不出三年,他应是能痊愈。
可谢然却时刻记挂着姚妫,不知她如何了,前日听说姚衡之事,他便料到姚妫会冒险出府,亲自去醉花楼的,即便知道有顾玄遇在暗中保护,但还是担心她会出什么乱子。
尤其是会与苏景鸾碰面,这更让他放心不下。
或许父亲说的成亲不失为一个法子,这样自己便能时时见到姚予柔,也不至于日日牵挂,让人胡思乱想。
想到这里谢然又觉得自己太过卑劣,明知道姚予柔的性子难以束缚,却还生出这些不该有的妄念。
可他也只是寻常人,爱憎情.欲逃不掉,也避不开。
如同飞蛾扑火,终究是自我选择。
“还好,没有发烧。”姚妫收回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庆幸是自己想多了。
可为何今日见谢临渊总是觉得不太对,她忽然想起在醉花楼给她那封信的人,字迹有些似曾相识,该不会是……
“谢临渊,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醉花楼?”
姚妫从床边嚯的站了起来,她审视着床上的人,前世她从未相信任何人,却对谢然另眼相待,如今也一如既往,可事实却告诉她,自己的一举一动居然被监视着。
姚妫不敢相信,谢然竟会做这样的事。
她又想或许是谢邈让人在尚书府安插的人手,监视的对象是姚绍并不是她,而谢然只是碰巧知道的。
就在姚妫为其找寻借口理由时,谢然却如同前世的韩夫子,开口就对姚妫循循说教,告诉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里不是女子该去的地方……我…”
他的话让姚妫大为不满,没有人可以置喙她想做的事,谢然也不可以。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姚妫不悦地将谢然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一下子打断。
俩人之间仿佛筑起一座高墙,姚妫明明近在咫尺,可谢然却觉得她远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