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 南明解梦录 - 深海巨兽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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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7.7

南明多佛塔。

自从西方传教受到南明贵族们的喜爱后,南明城就兴建了大量的佛塔。

金缕纺依附贵族而生,特地修建了一座清修佛塔。平日里多是年老色衰的花娘打理。毕竟,贵人们来了这里,只是为了寻欢作乐,佛塔不过是附庸风雅。

可崔榆林则不同,他包下了这座佛塔,明面上专门供那些孤苦无依的花娘使用,实际是用来布置暗桩。

他抱着程渔走近佛塔,便看见佛塔前已经站了几个女人。这些女人用白色头巾包裹住脑袋,举着一盏白色的灯笼。

她们好像已经等了很久,见到崔榆林也没有那些年轻花娘们激动,反而规矩地低头在前面引路。

崔榆林抱着程渔进了佛塔,直接上了二层。二层里的布置素雅,可满屋的佛礼素香也挡不住程渔的艳丽。

崔安澜就跟在他们之后,时不时地喊着程渔的名字。他已经清醒过来,猜测这个应该是谁的梦。

他一开始猜测是程渔。

可程渔应该不知道春晓阁发生的事情。

崔安澜把怀疑的眼睛移到了崔榆林的身上。他从见到这个人就觉得很熟悉,可这熟悉感从何而来,崔安澜却说不出口。

他只是觉得崔榆林很奇怪,觉得崔榆林和郑容相比,更加危险。

佛塔里的火烛光弱,崔榆林就坐在程渔旁边,低头望着他,沉吟片刻。

“渔哥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开口说了句,伸出手摸向程渔的嘴角,继续道:“为了你,我死了那么多卒子。值得吗?”

崔榆林的手摸着程渔的嘴角,又按到程渔的唇峰。他的眼睛逐渐痴迷,嘴里的话也变成:“不过她们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呢?是我错了。”

他嘴上说着“错”,手却拉开了程渔的衣襟,露出程渔的锁骨,那锁骨之下,是红尘之中,圣人也无法抵御的诱惑。

噬骨、吞心,隐隐作痒,寤寐思服、求之不得。

崔安澜一直看着崔榆林的动作,观察着崔榆林的脸色。那张波澜不惊,一直温柔浅笑的脸,终于收敛了所有假象,暴露出一张欲壑难填的脸。

崔榆林痴迷程渔?

这是崔安澜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他结合之前所看到的一切,猜想崔榆林与鱼娘交好是假,他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得到程渔。

可结合后来鱼娘对崔家的恨意,也就是说,崔榆林对程家做了什么事,让程家兄妹对崔家恨之入骨。

崔安澜望向床榻上,见崔榆林已经脱下了程渔的外衣,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他冲向床榻,却突然被一层又一层的红绸和细纱阻挡了去路。

床榻上的程渔依旧沉睡,乌黑的发髻被崔榆林解开,散落在床上。崔榆林捡起一缕长发,用嘴含住,咬下一段。

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旁物,只有眼前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程渔。

崔榆林的嘴里念着:“程渔!程渔!”

红绸之外的崔安澜也发出歇斯底里的呼喊:“程渔、程渔!”

可床榻上的程渔却什么也听不见,他像是人偶一般,被崔榆林抱在怀里,被崔榆林吻上唇角,被……

那一刻,红绸的阻拦、细纱的遮挡,都变成了崔安澜无法逾越的高山。

他好像又回到曾经无法突破的梦境中,用手扯着那一层又一层的红绸。

可无论崔安澜怎么扯,都到不了床榻边缘,都无法唤醒那个沉睡的程渔,阻止丧心病狂的崔榆林。

宝塔外的明月沁血,皎洁的月光染上血红的颜色,将整座金缕纺变成森罗地狱。春晓阁烧起的大火,惊动了所有人,高贵的南明世家仓皇出逃,花容失色的舞伎们,争先恐后地抢着细软,逃离大火。

惊恐与哀嚎的声音传遍了坊内,救火的梆子敲得震天,也阻挡不了大火的吞噬,就好像被绝望包裹的崔安澜,无力阻止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么赤裸裸的无能感,逼得崔安澜哭了出来。他悔恨自己的无能,干咳的喉咙一直喊着“程渔!”,可眼睛还是被红绸阻拦,身体被细纱拦住。

无法拯救程渔的事实,像是扣下了死亡的扳机。

他终于明白程渔对崔家的恨。

眼泪流出时,崔安澜终于破防,那二十年来被梦境束缚、困扰的痛苦,从未迷茫和屈服的决心,在这一刻动摇了。

他摇着头,只期望这些都是假的。

可心底里却有一个奇怪的声音说着:“是真的。这里是过去发生过得事情,和你曾经的那些梦一样,都是真实存在的。”

崔安澜摇着头,自欺欺人般地喊着:“不,都是假的,假的!”

可那个声音却如影随形,告诉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程渔为何讨厌你吗?这就是答案,因为你的祖先曾经侮辱过……”

“闭嘴!”崔安澜挥开那讨人厌的声音,堵住耳朵骂着:“滚开,你给我滚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这些只是梦罢了,都是假的!我不信,我不信!”

“假的?哈,你还真会自欺欺人。”讨人厌的声音发出嘲笑声,就缠在崔安澜身边说着:“那你就当是假的,继续往下看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话音落,崔安澜耳朵里就听见走水梆子的敲击声。他眼前的红绸和细纱都消失,只余下床榻上的衣衫不整的两人。

程渔还在沉睡,可崔榆林却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将衣服合拢。他站起身,听到门外走水梆子的声音,眉头一皱,思量了几分。

“吵什么?”

门外的人回着:“春晓阁走水了。”

崔榆林整了整衣襟,并没有在意。他回过身,望到床榻上程渔,目光又变得温柔。他弯下腰帮程渔收拾着衣物,嘴里说着:“渔哥儿别怕,外面只是走水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他说完话,刚想抱起程渔,却见榻上的程渔已经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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