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怎么,变心啦? - 不纯 - 音痴阿猫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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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怎么,变心啦?

“honey?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震耳欲聋的K歌房里,香气伴着低语送到岳人歌耳边。

被漂亮女伴点醒,岳人歌猛地回过神,“怎么了?”

“哈,约人家出来玩,结果自己全程走神。”姑娘佯怒,撅嘴,“下回你再约我,我可不理你了。”

岳人歌赶紧冲同伴使眼色――本来他就是个挡箭牌工具人,谁知道姑娘对他颇有好感,莫名其妙就成了主角。好友连忙上来接棒,岳人歌松了口气,找了个借口,出了包厢,从兜里摸出香烟盒――该死,居然都抽完了。

烦躁的时候烟瘾就蹿了上来。岳人歌摸了摸脖子,还是决定去买包烟。没走出几步他又拐了回来――先前喝了太多水,刚才不觉得,现在他尿急。

这世界可真是小得可怜。刚到洗手间门口,岳人歌就顿住了脚步。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其实不是特别熟,岳人歌知道,那家伙他也就最近才认识。

他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李牧了。

先前那顿饭李牧当然也没吃,不过他打包了。眼下手头没收入,他必须找工作,赵升焉也是好心,帮他在KTV找了个临时的活。包吃住,活儿也不算重。

“你这样可惜了。”老赵听了他的经历连连摇头,“这机会下回砸你头上大概得几百年以后。”

年轻气盛的劲头一旦下去,仔细想一想,李牧也觉得自己挺不识好歹的。但事已至此,再也没后悔药可吃。

头天晚上上班的时候李牧就领到了制服,不合身,但能将就。上班不到一个小时,就有客人反映说厕所坏了,理所当然,李牧就该来看看。

KTV的厕所一般都不太干净,因为客人会喝酒,喝多了就会吐。一进去就是一股浓烈的呕吐物的酸气,李牧皱了皱眉,先把通风的天窗开了,一股冷冽的空气涌了进来。

李牧开始清理马桶。确实是堵了,不过同事说那是常态,他按了几下冲水键,水流虚弱得像是老太太的呼吸。他想了想,开始拿马桶搋子助攻。下沙区那间小破出租屋的厕所也基本是这个德行,李牧处理起来很有心得。

岳人歌确定那是李牧。他忍着尿急静静地欣赏完李牧流畅的通马桶表演后,并在李牧发现他之前选择去另一个厕所。虽然岳人歌单方面宣布过他们是朋友,但他知道李牧并不喜欢这样的意外相逢。

李牧冲完马桶,又洗了个手。他仔仔细细冲了两遍,小心避开还未完全好的伤。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冲着水渍斑驳的镜面整理了一下头发。保持微笑,很好,这是工作礼仪。镜子里的李牧并没有多大变化,低劣的黑色制服跟他在巴斯滕的制服看起来很像,但他知道那是两回事。镜面的边沿已经生了黄色的水锈,李牧抽了一张纸巾,沾了点水,试图擦拭镜面。

他费力地蹭了两下,终于还是停住了。

勉强保持的微笑在斑驳水渍中一点点崩塌,有客人走了进来,李牧赶紧低下头。伴随着拉链和放水的愉快声响,黑色布料下的肩膀细微抖动了两下。但很快,李牧抬起手臂胡乱地擦了擦脸。

凌晨四点,和平广场的地砖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踩上去咔嚓作响。李牧缩着肩膀在广场上兜转了两圈,还是没有停下。

昨晚手机铃声响了两回,他都没接到。凌晨下了夜班,才看见几个小时前的未接来电。

他想了想,盘算着这个时候对方大概已经醒了,才重新把电话拨了过去。第一遍没接通,打了第二遍,立刻就接了。

“妈。”李牧呼出一小团白雾,“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老妈那边很安静,听得见轻微的车轮碾压马路的声音,“你是已经起来了,还是压根就没睡?”

“……”李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扯谎太明显,说真话,肯定又会被骂。老妈显然也知道李牧的情况,拉东扯西地说了几句,最后回归到正题上,“家里最近挺需要人手,你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回来比较好。”

李牧一听,熟练地打哈哈,“我这边手头上事情多着呢。”

“来来回回还不是那几样。”老妈嗤之以鼻,“酒,酒,还是酒。你成天折腾这些玩意,能有什么出息?”

李牧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最近还这么早去公司呢?”

“嗯,人老了,睡不着,还不如起来做点事。”老妈的语气很平静,“你哥最近刚忙完一摊,我让他休息两天。”

李牧哂笑,“怪不得我给他打电话他都没空。哥也够辛苦的。”

老妈揪着这话头,开始劝李牧,“你这臭小子,知道心疼你哥,不知道心疼你老妈?玩够了就回来,听到没?我送你出去读那么多年书,不是让你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卖酒的。”

李牧虚弱地辩解,“怎么就乱七八糟了,再说了,我这也不是卖酒……”

老妈把他跟搞推销的混了。

“反正去那边能做什么正事?再说了,你搞什么调酒,不就是让酒卖得更贵一点?本质还是卖酒。”老妈三言两语堵住李牧的话头,“行了,我快到公司了。你好好想想,别总觉得自己年轻,没几年时间的。妈也老了,你们早一天接班,我也能早一天享享福。”

老妈先把电话挂断了。风吹过来,李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广场上找了个挡风的地方,蹲住了。

他现在到底在干嘛呢?浪费时间,浪费青春。甚至连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卖酒都做不到了。他靠在广场的遮阳伞下,在大衣外套里摸来摸去,什么也没摸到,除了一支抽了一半的香烟。

那是岳人歌给他的。他攥着烟盒把香烟递到李牧的跟前,李牧就拿了。是万宝路,好烟。李牧想,人其实是一种很贱的生物,物质匮乏的时候觉得什么都珍贵,连半支残烟都留着。

或许珍贵的并不是因为香烟。李牧说不清那是什么,只知道那个给他递烟的人,好像与一般向他施舍好意的家伙有所不同。

他把烟夹在指间,并不点燃。只是凑到唇边,假装自己在这个寒冷的清晨,又从那个陌生人那里得到了某种慰藉。

俯身,眯眼瞄准,试探推杆,视线凝聚在白球上。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岳人歌的目标自在他处。“岳总,你这个角度不行啊。绿球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梁川抱着胳膊,指点江山。

岳人歌不理他,嘴里还叼着烟,反复试探推杆。来来回回不下十次,看得梁川直打呵欠。忽然用力一击,缤纷的彩球满桌乱滚。好巧不巧,那颗绿球七拐八拐,还真就进了洞。

梁川呵欠打到一半,惊得目瞪口呆。

“Yes!”岳人歌小蹦了两下,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啪”地将烟点燃,猛抽了两口,很舒快地出了口长气,冲梁川抬了抬下巴,“服不服?”

“邪了门了。”梁川失笑,还准备拍几句马屁,手机响了。陌生来电,梁川没理。铃声响了一遍,开始孜孜不倦第二遭。

“要接就快点接。”岳人歌还在钻研下一步球,“这一杆你来打。”梁川只好把电话接了,有些不耐烦地,“你哪位?”

“我是李牧。你们……我今天来上班,还来得及吗?”

梁川看了眼正在专心钻研球局的岳人歌,张了张口,过了几秒,“行,你今天下午先来吧。”

“女朋友?”岳人歌漫不经心地。他把长发扎起来了,脸侧有一绺头发不够长,逃离束缚,就这么随意地垂在脸侧,猫眼石一样的眸子盯着小小台球桌上的风云变幻。没有听到梁川的回答,他抬头看了梁川一眼,“怎么了?”

梁川似笑非笑,摊了摊手,“你猜是谁?”

“有屁快放。”岳人歌把球杆丢给梁川,“林菲菲?你不是老说要追人家?”

“都什么年代的破事了,人家孩子都有了。”梁川笑着摆摆手,“再猜。”

“不猜了。”岳人歌从另一张桌上拿了瓶水,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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