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手背上全是泪 - 不纯 - 音痴阿猫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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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手背上全是泪

李牧是在单薄的晨曦中醒来的。他动了动手指,这具身体苏醒了过来。视野聚焦,画质从模糊开始变得清晰。他扭动着脖子,看了眼四周,昨晚的彻夜狂欢一直到后半夜,他不记得他们开了多少瓶酒、唱了多少歌、跳了多少舞,他转过头,看向睡在他身旁的岳人歌。

衬衫的领口敞开,十字项链在晨光下闪闪发光。纤长的脖颈处亦有淡红的吻痕,李牧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们在狄俄尼的后院里,在皎洁的月光下,相拥着跳了舞。

应该是岳人歌先邀请李牧的。在李牧吻了他的项链之后。

“这位先生,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好像王子邀请因为魔法而盛装出席舞会的灰姑娘――不,灰小子――花园里的草木是名流贵族各类嘉宾,高低错落的灯座是即兴演出的皇家乐队,铺着石子和红色砖块的地面是宴会上奢华绚丽的舞池,而那月亮,是厅堂中央那盏顶顶美丽的水晶灯。

李牧笑着伸出了手。

岳人歌绅士地牵住他的手,低头一吻。

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李牧是学过一些舞蹈的。他学什么都快,人又长得标致,在以白人为主的环境下大出风头。但这风头给他带来的结果并不算美妙,因为有不少女生课后约他出去,而一些姑娘还有男朋友。

李牧不幸成了部分男生的公敌,即便他无意如此。为了躲避这些无谓的风流债李牧干脆退掉了这门课――但那些基本的步伐,在舞池里旋转的动作与快乐,他还记得。

“你跳的是男步。”岳人歌搂着他说。

声音从耳畔缓缓地传来,院子里种了迷迭香和铃兰,也许还有一些小动物停下来欣赏这两个奇怪的人类拥舞。

“可我只学过男步。”李牧有些困扰地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快岳人歌改换了步伐,“我还小的时候,长得比较像女孩子,”他说,“家里举办舞会,我就偷偷穿表姐妹的裙子,去骗那些大哥哥。”

李牧有一瞬间的惊愕,岳人歌的表情有一点自得。看得出他的美貌――现在已经是惊人的美貌,李牧拥着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拥着一只从深海里跑出来,又和邪恶女巫进行交换获得双腿的人鱼公主。

而现在,岳人歌就是他的公主。

屋里的人们还在欢腾醉酒,而他们在院子里无声地跳舞。这一曲跳的是PorUnaCabeza,岳人歌小声地哼着,声音随着舞步忽近忽远,后来又换了曲调,最后脚步也乱了,人也乱了,李牧掐着岳人歌的腰,把他抵在耸立的迟迟不亮的立式灯下亲吻。

云朦胧,月也朦胧,风簌簌地吹,他们的衣裳鼓起,又瘪下,两双手握在一起,久久不愿放开。

岳人歌的睫毛动了动,不一会儿睁开眼,带着一夜风流的困倦,冲李牧妩媚一笑,“早上好。”

李牧侧过身,面朝着他。伸手捉住岳人歌的一缕头发,“早。”

大家都睡着,这是狂欢之后尚未苏醒的清晨。岳人歌眯着眼,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有些变色。李牧很惊奇,他从来不知道岳人歌的眼睛如此美丽。“你昨晚说了什么,还记得吗?”岳人歌出声,声音有点沙哑,是纵乐过后的疲倦。

李牧茫然地摇头。

“你说你要带我去环游世界。”岳人歌一字一句地重复,“去所有我想去的地方。”

李牧哑然,这种没水平的哄人的话倒像是他会说的。情到浓时人总会失去部分的理智,即便现在,也是如此。

“我是说真的。”李牧说。

“那太好了,”岳人歌笑,“我想得跟你一样。”

清晨的爱语不能说太久,因为很快就有人醒来,嘟哝着抱怨宿醉之后的头痛,或是不小心踩到还在熟睡的同伴,收获一句叫骂。清晨是让人疲倦的,灵魂还没有休息够,怎么就不小心来到第二天?

“起来了。”岳人歌拍拍李牧的脸,自己也坐了起来,很快他便面露痛苦之色,“该死。”

“怎么了?”李牧问。

“昨晚没用枕头,”岳人歌说,“肩膀开始疼了。”

“那我帮你捏捏。”李牧作势要按他的肩,岳人歌灵巧避开,“不用,被人看到不好。”

这时候倒是害怕被人看到了,昨天晚上黏得那样紧,倒是什么也没忌讳。李牧正暗自腹诽,忽听得一阵凄厉的叫声,“川哥?川哥!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所有人都瞬间清醒,艾米已经满脸淌泪。岳人歌和李牧拨开人群,梁川躺倒在地,满脸血污,胸口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染了一大片。

“叫救护车!”岳人歌当机立断,李牧试探了一下梁川的脉搏,心里“咚”地一沉。

太阳在众人的慌乱之中,已经渐渐爬上了高楼的顶端,万丈光芒闪耀,直晃得人眼酸。李牧靠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岳人歌从走廊的另一端走来,李牧抬起眼,看了看他。

“别担心。”岳人歌张了张嘴,半天,才道出一句。

这叫人怎么不担心?

医院离酒吧近,这是不幸中的万幸。看着梁川被推进急救室,李牧的脑子“轰”的一声,霎时间一片空白。

他几乎抬脚也要跟进去。

穿白大褂的医生拦住他,“你是他什么人?”

“我……”李牧张了张口,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是他的同事。”

口罩下的那张面孔不满地皱了皱眉,医生在那一群人里张望了一眼,“你们中有没有他的家人?过来签个字。”

家人。大家面面相觑,岳人歌想了想,对医生说:“抱歉……他没有亲人。”

“一个也没有?”年轻的医生皱眉,“不至于吧?”

“真的,他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也没有兄弟姐妹。那些远亲已经十来年没有联系……所以,他现在可以说是没有亲人。”

医生沉吟了一会儿,“你说的都是真的?”

岳人歌严肃,“千真万确。”

“既然是这样……”医生摇了摇头,“你是他的同事,对吗?我很负责地告诉你,他的情况很不乐观。”

医生重新回到了手术室,只留下外面一群人在干等。

岳人歌在李牧的身旁坐了下来,两个人肩并着肩,阳光暖融融地晒着,可李牧却觉得那阳光既薄又凉,刺得他浑身发冷。

“能告诉我川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岳人歌看了李牧一眼,“他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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